“我听厨房的宋婶说,这儿有个买玉饰的摊贩,质地好,价也低……”
阿青和那婶子就聊了起来,将方才那场景又重述一次,姜雨眠听着无聊,便转眼往街道上瞧。
这小食铺对面就是一家药馆,在一众闭门的铺子中显得扎眼。
“出去出去,大过年的,谁给你赊账。”里头有两人推搡着出来,上头那人语气不耐。
“等我得了工钱一定来还,孙大叔说他常在你们这儿抓药的,如今他病犯了等着救命,你们就赊一次也不行吗?”说话的是个半大少年,声线还有稚气。
“呵,”那人嘲讽地笑笑,“是孙强吧?他在我们这儿欠了上千文了,你还想替他赊?快走快走,真是晦气。”
“我这次一定还的!”那孩子争执着上前,却被店里的人推了一把,重重关上了店门。
他泄气地坐在店门前,烦躁地薅了薅自己的头发。抬头时,却对上一双探究的眼神。
这人他认识,是祐王府的小姐。
“有事吗?”他想,她一定不会记得他的,那他也装作不认得她好了。
姜雨眠从腰间取下小荷包,是早上姜玉风给她的那个,里头装得鼓鼓囊囊的,估摸着能有小半吊钱。
“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男孩眼神躲了躲,站起身就要离开。
“拿着吧,”姜雨眠将钱袋往前递了递,“你不救你那个大叔了?”
他停住步子,姜雨眠见他眼神松动,继续道:“若你不愿接受,就当是我借你的,并且,”姜雨眠停了停,一脸狡黠,“还要利息。”
男孩这才缓缓接过,握了握手中的钱袋,“多少利?”
“一文钱。”姜雨眠的嘴角往上扬了扬,一脸天真。
他心里一动,也轻轻扯起一个浅浅的笑,“谢谢。”
在他转身时,姜雨眠又喊住他,故作用恶狠狠的声音道:“郭义,我认识你,你可别赖账啊。”
郭义步子一顿,心头被一种欣喜占据,她居然记得他?不过是一面之缘,她居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你叫什么?”郭义转过身问她。
“姜雨眠,我叫姜雨眠。”姜雨眠每次说自己的名字都极其认真。
郭义站在步阶上从上往下看她,将她的样子和名字都深深印在了脑海。
“阿眠小姐!”阿青站在铺前唤她,“汤饼好啦!”
“来啦!”姜雨眠转身回应,再回过身时郭义已经又进药馆了。
郭义抓着药包出来时,正是姜雨眠吃得最欢的时候,他瞥了一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姜雨眠吃饱喝足,就有些打懒了。阿青见时辰不早,也牵着她往回赶。
回到府中还正好遇上午饭,姜雨眠哪还吃得下,转了一个圈就去午觉了。
姜玉风那天直至月亮初上才来接她回府,也忘记给她带福满堂的鱼羹。
姜雨眠望着一回屋就倒在床铺上呼呼大睡的姜玉风,有气都发不出。
那是姜玉风第一次饮酒,足足缓了两天才缓过劲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