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浔淡淡瞥了她一眼，“这位秀才倒是个勤奋上进的，我去的时候还拿着一本书来请教。”
姜雨眠一听有彩虹屁可以拍，立即就道：“世子哥哥才高八斗，名号都传遍上都城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顾浔这次却不吃她这套，语气骤然冷了下来，“那本书叫《兰山记》，上头还有我的批注。”
姜雨眠心里登地一跳，表情立时僵住，连呼吸都停住。
完了！她都不知道那些书里还有顾浔的笔记！
“我倒是好奇，我给你的书怎么会落到他手里？”顾浔逼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姜雨眠的脑子飞快地转了转，“我有个朋友，他叫许德真，他有个朋友，就是这个王秀才，他跟我说，秀才特别好学，到处在找这本《兰山记》，他知道我最近得了些新书，便向我问来着。我被王秀才的这种求学韧劲给打动，犹豫了下就答应了。不过他说了，一看完就还我。”
姜雨眠说到最后，把自己都给说服了。
顾浔听她说了一长篇，忽然勾嘴笑了笑。
“嘿嘿。”姜雨眠也跟着憨笑，心里暗暗放下心来，好险好险。
顾浔抬眼看看她，问道：“既是借的，那为何王秀才说，这书是他花了三文钱“”租的？”
姜雨眠盯着他的眼睛顿时就不转了，时间仿佛停滞住一般。
“姜雨眠，胆子肥了？居然把我的书当成赚钱的工具？”
每一本书他都详细地做了批注，这要放到平常人得了，可都是放在家里供着的。
姜雨眠的脸色白得不像样，脑子也晕乎乎的，一听他这质问的语气，蓦地就哭了出来，“世子哥哥，我错了……”
“呵。”顾浔是真气着了，别开眼不看她。
“他说是从一个男孩手中借的，那人屋里还有大量书册，可都是你的？”
姜雨眠自知瞒不过，便抽抽搭搭地回，“不是，有的是我的，有的是我俩一起的。”
“这生意，做了多久了？”
姜雨眠抬眼看看他，小心翼翼地回道：“四年多了……”
顾浔一听，差点喘不上气来，在心里默默算了算，四年前，她不过才是个八岁多的小屁孩儿。
“这事，谁的主导？”若是那个姓许的小子，他一定饶不了他。带着一个九岁的孩子做生意，简直丧尽天良。
姜雨眠有些不敢答了，声音颤颤，“是，是我……”
顾浔转眼看向她，从震惊到不可置信……
“我错了。”姜雨眠望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蓄满泪水。
顾浔别过眼，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
“赚了多少银子了？”
姜雨眠皱着眉头想了想，“可能，大概有十多两银子吧。”
“呵。”
顾浔嘲讽般地轻笑一声，十两银子，还抵不上他一顿饭钱。
他转头看了看，见小姑娘耷拉着脑袋，眼眶红红的，瞧着还有几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