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多久,项哲便再度开口:“这宴席之上,没有歌舞助兴,属实有些冷清!”
他又看向慕容白,饶有兴趣地说道:“庆乡公!这圣行府未曾聘请舞姬。可否请慕容小姐来一段歌舞,助助兴啊?”
他表面上说得客气,可语气中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慕容白脸色顿时一僵,慕容霜琴棋书画,尚且没有一个学会的,更何况歌舞!
慕容霜也察觉到项哲在针对她,顿时双手不由暗自握紧。她虽然已经做好了这个暴君会向她发难的准备,但情况真正来到时,还是难免心中犯怵。
慕容霜面露尴尬道:“陛下恕罪!小女笨拙,不曾学过歌舞,怕是没这个荣幸为陛下表演了。”
“哦!”项哲看了一眼慕容霜,又道:“无妨!慕容小姐是大家闺秀,不会歌舞也在常理之中。那……不知小姐可会音律?”
琴棋书画,几乎是大家闺秀的必学才能,若是也不会,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可是,偏偏慕容霜就是不会啊!慕容白脸色越发地尴尬,但还是硬着头发道:“回陛下!小女……小女天资愚钝,虽有心学过琴技,却是未能学成!”
“音律也不会?”项哲变了脸色,伸手指了指慕容白,道:“庆乡公,这就是你教女无方了!我大楚朝的名门闺秀,岂能一无所长,这说出去,这不是丢我泱泱大国的脸面么?”
“是,是!请陛下降罪!”慕容白连连躬身,神色惶恐。
“好!既然知罪,那朕就小惩大诫,你自断五指,以示谨戒吧!”
项哲话一出口,慕容家的三人都是浑身颤了一颤。好一个“小惩大诫”,就因为稍加不悦,便要断人五指,叫人终身残废。
慕容霜心中将臭皇帝骂了个遍,愤怒充斥了整个胸腔。很显然,这个暴君就是在惩罚她,偏偏还拐着弯儿,不直接处罚,而是在精神上折磨她。
“是,罪臣遵命!”慕容白没有迟疑,点头接旨。
“把刀给他!”
项哲示意了一下旁边的侍卫。侍卫随即从腰间拔出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就要替上去。
“等一下!”
突然,慕容霜急急叫住了侍卫。她从座席上站了出来,对着皇帝拱手道:“陛下,民女会音律!”
项哲见她脸上带着一丝倔强,不由轻笑,他挥手让侍卫退下。问道:“慕容小姐,可会何乐器?”
“陛下稍等,民女这就去取乐器来!”
慕容霜说罢,欲要转身下去。但项哲却道:“不用!朕的圣行府上有各种上等乐器,慕容小姐需要什么,只管说!”
“陛下,这乐器有些不一样,请陛下稍等片刻,民女这就去取来!”慕容霜说罢,转身出了厅堂。
项哲见慕容霜卖了这么大一个关子,倒提起了几分兴趣,没有出言阻止,半伏在座椅上,静静地等着。
一会儿后,却见得慕容霜两手空空,重新走了进来。
项哲看了一眼慕容霜,神色有些阴沉,随即问道:“慕容小姐,你说的乐器呢?”
慕容霜从手心里拿出一片小小的树叶,道:“这便是我的乐器!”
见得慕容霜此举,慕容白顿时有些疑惑,却不知女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她不出面,他这老父亲也顶多废几根手指,可这要是弄不好,便是欺君罔上,他们慕容家都得跟着遭殃啊!
项哲眉心微微一皱,仿佛一副被人戏耍了的表情。他出言讥讽道:“慕容小姐,你管这东西叫乐器?”
“是不是乐器,陛下要听过了才知!”慕容霜一脸倔强,仿佛要跟皇帝扛上了一般。
说罢,正要将树叶含在嘴边,开始“奏乐”!但项哲突然道:“先跟你说好了!朕的耳根子挑剔,若是敢让朕听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朕……可是会杀人的!”
慕容霜心头微微一颤,她丝毫不怀疑这个暴君的话有假!但她已经没有退路了,纵使前路凶险,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将树叶轻轻含在嘴边,慕容霜回忆起叶尘心教她的曲子和吹奏方法,缓缓从嘴中吐出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