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系工作量不小,没时间回家,基本都睡在三楼,05是你的房间。”关曼扭着腰肢上楼,推开门:“进门是书房,里面是卧室和洗手间...”
望着空荡的卧室,关曼的话音戛然而止。
“老楚虽然代办第五处,但一直睡在03,所以卧室是空的,我给你抱床被子,今夜你先凑活着。”关曼说着转身,是要回自己的房间取被褥。
“不必。”烟雀说。
关曼脊背一凉,顿住了脚。
离得不远不近,关曼感受得到烟雀周身的死煞戾气,激得她头皮发紧、手脚发麻,是她不可抗的生理反应。
“像你这般程度,在云洲定会混的风生水起,也不知你怎么寻思的,竟来七系讨苦吃。”关曼苦笑。
关曼不期待烟雀会同她谈上几句,她觉得烟雀甚至比楚尽的话还要少些,瞧着模样更不是个好相与的,四个字————不近人情。
她心中已然将烟雀和楚尽归为一类人,这二位皆有着得天独厚的皮囊,亦有着得天独厚的身手,是普通人即便再努力也望尘莫及的程度。
可关于这二位,她心中尽是谜团。
楚尽记不起曾经的事,烟雀又是少言寡语。
用赵柘的话来讲————“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若是换做他人睡地板,关曼兴许会劝上几句,但是面对烟雀,关曼多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她只想最大程度的减少与烟雀的交流。
“若你有事,来06找我。”关曼离去。
夜风吹进来,带着些许凉意。
烟雀环顾着房间,似在寻找什么。
最终,她在书房的书桌下寻得一处小抽屉。
她将其拉开,果不其然,里面放着一个白色的小瓷罐。
烟雀倒出一粒放入口中,极苦。
其中几味药,用的很烈,分量控制的极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烟雀想来是楚尽心病严重,发病之时需靠这几味烈药扛着,但她清楚,这样的药只能缓解一时之需,治标不治本。
瓷罐破碎的声音被风声覆盖抹平,黯然消逝。
沾了血的药丸掉到地上,滚落至烟雀脚边。
她掌中紧攥着的,是破碎的瓷片。
她忽然好想念曾经的他,忽然好想念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卸下冶魂锁的第二日,烟雀带着书卷去谆学堂听学。
行至清玉广场,远远看见站在谆学堂门口的弟子,排成十一列。
他们身着各个阁系所配有的服饰,叫人一目了然。
十二阁中的最后一阁————十二阁,是只有阁主才能进入的禁地,十分神秘。
无人知晓其究竟是何法门,而其所在之处亦被列为禁地。
所有教习、弟子一视同仁,侵犯禁地,必受诛杀。
除此之外,一阁弟子站在那里,格格不入。
场上少说也有上百人,而一阁只有四人,相比之下甚是惨淡。
烟雀略略望去,身着金袍之人数量最多,是六阁弟子。
诸弟子站的整齐,无人东张西望、交头接耳,很是庄重。
烟雀走过去,站在一阁队列的最末尾。
下一秒,无数目光射向烟雀,从上至下的打量着。
他们来来回回的仔细端详,而后议论声乍起,好似开锅沸水,喧闹不止。
“真叫那个侍女赌着了!我这回可输惨了!”一位弟子惊呼。
“我倒是输的欣喜!”另一位弟子说道:“我觉得她比五阁的凌茜师姐还要美上几分!”
众人七嘴八舌,饶有兴致的讨论着。
烟雀不觉明厉,转头望向谆学堂,却对上一人目光。
是他,昨日槐花树下遇到的人。
他站在第二列的第一个位置,没有说话,只看着她。
此时,谆学堂的门被推开,小女孩踏出门来。
“何事吵闹!”
这一嗓子如同一瓢冷水浇下去,沸水顿时歇了,没了动静。
在场的弟子迅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微微颔首,再不敢出声音。
那是烟雀第一次见小女孩训斥弟子,可谓字字诛心。
末了,小女孩凛声道:“进!”
烟雀随着前面的人走进去,见堂上皆是三人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