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性温,味甘,易助火,不宜孕者食用,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当真是心思缜密。”不知是谁幽幽道了一句。
井染一惊,下意识看向皇帝,正好对上他审视的目光,她心里明白这是有人要害他,可当务之急是要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她缓缓跪下,脑海中思绪万千,只能尽量冷静地剥离出一条脉络:“陛下明鉴,妾从未派过宫女去尚食局,也从未说过妾不爱吃桂圆,不知尚食局的人指认了妾宫里的哪位宫人,妾愿与其对峙。”
沈重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坐下说话。”
井染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直接认定自己的罪名。在心中不住地思索着该如何问话,该如何在这必死的局中找到一条出路。
饮绿轩的宫人都被集中起来,很快范忠便带着一个满脸慌张的小宫女进来。
“陛下......下饶命!”那小宫女身子抖若筛糠,只一味得磕头。
井染窥视着皇帝脸色,手心里全是冷汗,只能攥着拳头用疼痛来迫使自己冷静,残害皇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名,母亲和妹妹的生活刚有起色,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这份平静。
“你叫什么名儿?在本主宫里做什么事?”
“你叫什么名儿?在本主宫里做什么事?
小宫女的声音细若蚊蝇:“奴.....叫碧月,.....宝林小主宫里的二等宫女。
“哦,那本主今日都吩咐你做了什么事,你向陛下和皇后殿下一道来,不得有半句欺瞒。”
碧月似也没想到井染没有急着撇清自己的嫌疑,慌得更厉害了,带着惧意和哭腔说道:.“小主.....小主说,要奴在他的甜汤里加了药,再...再在入殿的时候趁人不备,同昭仪殿下的食盒交换。”
花舞的食物都是有专门太医验过才会呈上来,也只有经太医手,再转到殿内时,才是可乘之机。
碧月连滚带爬到了井然脚下,拽着她的袍角哭道:“小主,奴都按您的吩咐做了啊!小主!小主您救救奴吧....”
井染不为所动,她垂眸看着宫女瘦小的身躯:“你不过是一个二等宫女,非本主心腹,又怎会明知残害皇嗣是大罪,还按着本主的吩咐去做呢?”
碧月哭得更厉害了:“奴的哥哥在南康伯府为奴,小主以奴的哥哥性命做要挟,奴不敢不从啊!”
井染心头巨震,碧月既敢说出来,那所谓的在南康伯府为奴的哥哥便多半是真的,这下子真他狠狠掐着自己的手,在掌心留下一个个月牙形的指甲印。
“本主初入宫时,曾向尚宫局司簿女官借阅过饮绿轩宫人名册,上面写着你入宫十年,每月宫人可以同家人见面的日子你从未申请见过你家兄长,怎么如今倒冒出一个让你甘愿犯下谋害皇嗣大罪的哥哥来了?”
这自然是诈她的,司簿是正六品女官,哪里会听从无权无宠,当时还是七品御女的井然差遣。
可是碧月不知,她心里一慌,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幼时......奴同奴的哥哥相依为命,后来,后来不慎同哥哥失散,这才进宫。”
碧月继续哭诉哀求,被井然厉声打断:“犯下谋害皇嗣之大罪,你必死无疑,为着一个十年未见的哥哥做到如此地步,可见你们兄妹情真意切,既然如此,那事成之后你便应当自尽,否则即使本主担了主使的罪名,你哥哥也逃不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