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估计就是想吃茶杯里的肉。
“不用理会,它就是喜欢吓吓人。”綦毋闿说道。
刘禅将茶杯里的肉捞出,丢给阿滚,阿滚抬起头用嘴接住,囫囵吞枣般一口下去了,吃完还看着刘禅。
“滚。”綦毋闿喝了一声,这条叫做阿滚的黄狗,立马滚了出去。
刘禅觉着倒是有趣。
綦毋闿邀请道:“马锋的课十分有趣,我平时看了也觉得很是新颖。少主要不要去看看?”
刘禅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出了屋子,刘禅与綦毋闿向着山下的学院走去,李澹和兰找、习温都跟在后面。
“这棵桂树一直在这里,粗略估计应该有两百年的树龄了,算是一棵老树了。不过每年八月,满树桂花香,这面山坡,从山下都能闻到桂花香。”綦毋闿对刘禅说道。
冠盖遮天蔽日,如穹伞覆盖着衡山学宫的后山。
“山主倒是占据了个好地方。”刘禅说道。
綦毋闿笑道:“在衡山讲经的时候,我就看中了这个地方,凡是也要讲个先来后到,那群老家伙眼红着,但是争不过我。”
谁不想在桂树下的水潭边,结茅而居,汉末三国两晋很是追捧隐世,这种风气影响下,有一个天时地利的隐居地方,简直就是打响名声的最好方式了。
出了桂树下的范围,进入竹林,刘禅看到了一个老者坐在路边的青石上,用干枯的竹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
走近一看,原来是在写字。
“这是胡昭,少主应该听说过。”綦毋闿对刘禅说道。
刘禅大惊失色,这平平无奇,好像是农家老头一样的人,居然就是胡昭。
胡昭的名气很大,一手好字,与钟繇当时并列,号称钟胡,在这个时代的书法界,钟繇善篆、隶、真、行、草,胡昭善隶书,一手隶书,钟繇都自愧不如,这两人就是如今书法界的两大无人可以超越的山峰。
能让胡昭在士林当中名气非常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胡昭是隐士,真正的隐士,袁绍、曹操数次征辟,胡昭都拒绝,一心一意隐居起来,耕田看书,怡然自得。
刘禅也是极为喜爱练字,一手字虽然比不得钟繇、胡昭,但也比常人要好上许多了,懂字的人一看,会觉得这字不错,但若是知道只是八岁的孩子写出来,一定会大吃一惊,日后成长起来,恐怕都要超过钟胡了。
刘禅对胡昭作揖,胡昭却罔若未闻,手中的竹枝在地上快速的划动,胡昭并没用自己擅长的隶书,而是写的草书,飘逸非凡,大气磅礴,刘禅忍不住沉浸其中。
写的是扬雄的逐贫赋,洋洋洒洒数百言,占据一块很大的地面。
直到胡昭写完,才抬起头,扫了一眼众人,见到刘禅沉浸在自己的字中,胡昭道:“小郎君懂字?”
刘禅呵呵笑道:“喜欢写字,两岁就开始练字了。”
綦毋闿对胡昭介绍道:“孔明,这位是刘禅,少主。”
没错,这胡昭字孔明,真真切切的唤做孔明,和诸葛亮同字。
“先生唤我阿斗即可。”刘禅赶紧道。
胡昭将手中竹枝递给刘禅:“写给我看看。”
刘禅接过竹枝,同样在旁边用草书写下逐贫赋。
写了没有两句,胡昭说道:“用力太重,没有任何草书之美感,你擅长写哪种体?”
“先生,我会隶书。”
“写。”
刘禅继续用隶书写,胡昭黑着脸道:“这也叫会?我院子里养的鸡都比你啄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