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苦读却抵不过那些个有门路的富家子弟,一个人出来散散心,想想以后的路,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天香院门口。
本来就心中苦闷,无法排解,天香院的老鸨可不是白做的,察言观色那都已经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一见到洛十秋愁眉苦脸的,便知一二。
三言两语便拉着他上来了,还别说,这一肚子苦闷和不甘和杨成子(温)这么一说,也是舒爽了许多。
明月高悬,月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虽然屋外还有着喧闹之声,但夜已深了,还得找那妖气呢,阴气汇集之时,妖气定是更好找寻,先放倒他再说。
杨成子(温)便摸着洛十秋的手,“公子,夜已深了,让奴家来伺候公子入寝吧,如此良辰美景,月色撩人,浪费了就可惜了。”
洛十秋也是一心功名,未经人事,面对杨成子(温)这种天姿国色,柳絮才高的红颜知己,怎么可能坐怀不乱。
杨成子(温)闪身坐到了床边,放下了帐子,洛十秋红着眼便摇晃着钻了进来。
之后杨成子压根就没再看他,盘坐在床脚边,感受着妖气。
几番巫山云雨,情意绵绵,洛十秋也是精疲力竭,倒头大睡,没了动静。
可杨成子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说是夜深之后阴气汇集,妖气能好找一些,谁知道还不如白天呢。
白天妖气还若隐若现的,这大晚上的,那妖是睡着了么?一丝丝的妖气都没有察觉到,杨成子也是眉头不展,一脸苦闷,常玉那边也回不去,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什么危险。
鸟雀和鸣,日出东方,一大早阳光便照进了屋子,嘈杂的喧闹之声又响了起来。
陈三倒是一晚悠闲,没人打扰,苦了杨成子,有个洛十秋在床上,躺不能躺,睡不能睡的,打坐了一宿,静心神咒念了上百次。
不管怎么说,混也混进来了,第一晚也这么过了,之后的日子只要不出什么岔子,找出这青楼的妖物也就解脱了,杨成子心里盘算着,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若隐若现的妖气分明是这天香院里有妖物,但这孱弱的妖气一定不是什么大妖,但若是小妖怎么能躲的如此隐秘,竟能让自己这个茅山大师兄都无法找寻到,其中定是有什么疏漏没注意到。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丫鬟送早点和换洗的衣服来了,洛十秋和杨成子(温)一同吃了早点,便告了别。
洗漱一番,杨成子便想出去散散心,但丫鬟说老鸨就是妈妈会来找她们分账,让她在屋里待着。
杨成子只能乖乖待在屋里,开了窗户,透了透气,看着天香院外俏丽的景色。
放眼望去,便是那四季如春,满山红妆的三仙山,一大早的更是白雾缭绕,美不胜收,近了便是鼓楼戏台,繁花似锦,谁能想到这么美的景色却是在这青楼看到的,杨成子也是摇头叹息。
无趣的看着窗外人来人往,便想起了常玉这丫头,凶是真的凶,一路上陈三都被她揍了好几次了,但这丫头心地很好,虽然是个富家小姐,除了脾气大点,倒是也没什么坏毛病。
心里想着常玉在溪边问他的那句话,陷入了回忆和沉思中。
“咚咚咚……”
“春儿,妈妈来看你了,你起了吗?冬儿也来看你了。”
冬儿?自己叫春儿,莫不是陈三叫冬儿?
“起了,妈妈进来吧,刚刚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裳,开着窗户,透透气呢。”
“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老鸨摇着手中的花扇,笑眯眯的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浑身带着一股娇媚样的害羞姑娘,手中拿着纱巾遮着面。
老鸨抓着杨成子的手,三人坐了下来。
杨成子(温)有点害羞的说道:“妈妈,不知一大早来,所谓何事?是春儿昨日做的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么?”
老鸨花扇一挥,一副不许你这么说的样子。
“嗳,哪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们俩可比那些姑娘听话多了,昨天的两个恩客那是相当满意,走的时候还多给了些银子呢,说呀,下次还要来找你们呢。”
老鸨把银子放到了杨成子(温)手里。
“来来来,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在这里饿不着,有的是漂亮衣服和山珍海味,这些银子拿着,以后出去买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女人呐,别亏待了自己。”
杨成子(温)一脸感激之情点头答应,收下了银子。
老鸨旁边那姑娘一双贼眼看到杨成子手中的银子都发光了,还能有谁,本来还在疑惑冬儿是谁,还薄纱遮面,这眼神,除了陈三还能有谁?
没说几句话,老鸨便走了,留下陈三和杨成子在屋里说说悄悄话,大清早的不会有什么人逛青楼,青楼也就这个时候得点空闲。
“拿下来,拿下来,你这走一步扭三扭的,谁还认不出来了,还遮块薄纱,你忽悠谁呢?”
“嘿嘿,这你都能认出来?你还真是能掐会算呀!”
“什么能掐会算,用得着算么,你比老鸨高了快一个头,谁还看不出来么?”
“怎么样,美么?能不能做这里的头牌姑娘?我听说这里的头牌姑娘叫倩儿,那可是骚到骨子里去了,听说没一个男人能受得了啊。”
杨成子拧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看着陈三,轻声说道:“怎么?你不去普贤寺了?改主意想在这做头牌姑娘了?你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说完一巴掌拍在陈三脑袋上,珠钗都差点扇飞了。
陈三也是一脸嫌弃的摸了摸了珠钗,装模作样的捋了捋头发。
“你怎么死脑筋呢,你这一路不用盘缠了?又去算命啊?当龟公去大街上拉客还不如在做头牌姑娘呢,又不用我出力,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讨厌。”
说着还在杨成子肩上妖里妖气的拍了两下,那声娘到不能再娘的‘讨厌’,让一脸恶心的杨成子差点拔剑砍了他,不过陈三说的也在理,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了,现在多赚点,日后就不用出去算命了。
楼下老鸨在账台上打着算盘,龟公一脸色相的摸着老鸨的手背。
“要不要盯着她们点,这俩丫头是不是太听话了?”老鸨邪邪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
“不用,女人总要经人事的,或许她们喜欢呢,而且这里有这么多人盯着,两个弱女子,除了乖乖听话还能做什么,恩客愿意掏银子就行了,只要不逃出去,其他都好办。”
“出不去,我叮嘱过下人了,今天那春儿就想出去,被下人给拦下来了,这不也乖乖的待在房中么,实在不行,我再委屈一下,还治不了她们了,别说俩丫头细皮嫩肉的,青楼之中可是难得一见的。”说着那舌头还舔了一圈。
“可不是么,那官爷哪次不是出力不出钱?嫌这嫌那的,不是姑娘不美,就是不会助兴…人模狗样的,不过昨日冬儿一伺候,那像换了个人一般,给了银子不说,说是下次还要来找她呢。”
“官爷?他给银子了?这狗仗人势的东西给银子了?”
“嗯,虽然不多,只给了点碎银,好歹也是给了,能把官爷伺候的心甘情愿的掏银子,就不用费那心思特意看着她们了,不碍事的。”
“那春儿呢?恩客可满意?”
“我从屋里出来之前就给了银子,你说满不满意?比起冬儿,春儿还懂些诗词歌赋,那些个书生文人可喜欢这种姑娘了,我们天香院呐,就缺这种文能诗词配歌赋,舞能骚首弄乾坤的姑娘。”
“嘿嘿,瞧你说的我心都痒了,这小手滑的…”
龟公话还没说完,老鸨轻轻一挥,拍掉了龟公的手。
“起开,大清早的发什么情?信不信老娘撅断它?还要开门迎客呢,该干啥干啥去,走走走。”
见得不到好处,龟公也就识趣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