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芷柔觉得她被穆成雪给看穿了。
就在穆成雪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她整个人像是不着寸缕似的，整个人光溜溜的站在穆成雪的面前，再也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因为她心里，一点也不感激把她送到穆天华床上的穆成雪，甚至，她的恨穆成雪的！
如今的位置，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远比如今要更高，更远！
可是，眼下她已经跟了穆天华，已经成为了他的姨娘，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老男人的姨娘！连正室都不是！
她自认年轻美丽，除了身份不够，她不必穆成雪和穆婉清这种富家小姐差到哪里去，所以她一直心比天高，想着等穆婉清嫁个好人家之后，她也跟着过去陪嫁，可以另谋出路。
就算谋划不到更好的，但只要给她机会，她就能把穆婉清的夫君给抢来！
虽然也是和人共侍一夫，但至少……穆婉清要嫁的人，绝对不会是穆天华这种，可以做她父亲的年纪！
所以跟穆天华在一起，她是不甘心的，是怨恨的！
可是当时那个情况，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她怕死，她想活下去，就只能委身给穆天华！
也只有穆天华，能在那种情况下，在侯府保住她的性命。
危机之时，她感激穆成雪救了她的性命，但当危机过去了，她又怨恨穆成雪是间接导致她跟了穆天华的人。
有一种人，总能在不同的场景恩将仇报，芷柔便是如此。
只是芷柔自认，她一直将自己的心思隐藏得很好，为什么穆成雪会知道？
她稳了稳心神，这才道：“大小姐说笑了，我自然是真心感激小姐的，若不是小姐出手，我当时可能就没命了！而且小姐非但救我一命，还让我做了这侯府的姨娘，成了半个主子，这日子比以前做丫鬟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又怎么会不感激小姐呢？”
穆成雪闻言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眼中始终噙着淡淡的嘲笑之意。
她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追究，左右她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够了。
便道：“有事儿就直说吧，说完我好去歇着。”
慵慵懒懒的打了个呵欠，穆成雪一副不耐烦伺候的模样。
芷柔假装没有看到她的不耐烦，恭敬的道：“芷柔知道小姐和王姨娘不对付，这次过来，也是想和小姐合作的。”
“哦？什么合作，说来听听。”穆成雪早就猜到了她的来意，不过还是很捧场的假装很感兴趣，说。
芷柔见她感兴趣，心神一定，她道：“小姐应该知道，眼下侯爷对我还算宠爱，平日里也不去王姨娘那边。但是，王姨娘到底跟了侯爷多年，根基深厚，侯爷也是会不时想起她来的。就好像此番请小姐回府，侯爷便没让我去，而是让王雨柔去。”
穆成雪淡淡的嗯了一声，闲适的看着芷柔。
“但是王雨柔和小姐不对付，之前贪墨了小姐的嫁妆，如今虽然被小姐给要回去了，但是心里肯定不甘心，定然还会作妖的。而且我跟在穆婉清的身边多年，深知她们母女两对小姐的恶意有多深！眼下好不容易将她们给拉下来，定然要趁机将她们给打落地狱之中，再也不能翻身才是！”
穆成雪原本还带着几分闲适的眼神因为芷柔这话，眼中的慵懒散了去，带着几分凉意。
因为上一世，她也曾在穆婉清的嘴里听到过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