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到了后面禅房,喝了杯茶,就出门上车,去了逸梅庄,在庄子里吃了饭,略歇息了一会儿,就启程回平阳府了。
申末时分,车子进了王府二门,李青下了车,上了二轮小车匆匆回到春熙院,急忙洗漱,重新绾了头发,插了支赤金富贵花开簪,换了件蜜合色小袄,一条亮黄闪缎长裙,穿了件金黄底绣百鸟朝凤白狐斗篷,带着琉璃、竹叶去了春晖院请安。
文老太妃拉着她在炕上坐下,笑着问道:
“说你今天去寺里施粥了?”
李青忙笑着回道:
“是,寅末时分就去了,也没敢惊动您,和大嫂还有三弟妹一起过去的。”
文老太妃拍着她的手,夸奖道:
“这样好,咱们这样的人家,就是要多行善积福,我年青的时候也喜欢到寺里施粥施药的,也常去庙里上上香,现如今年纪大了,也不想动了。”
文老太妃顿了顿,笑容更盛,
“今天早上红袊过来给我请安了,我看她竟不怎么咳了,人也胖了不少,这孩子生得真是好看!我怕她再受了寒气,让她隔几天过来请一趟安就行。”
李青笑着站起来,接过丫头托过来的茶水,双手奉了过去,恭敬的回道:
“这些天,红袊饭量可见涨了不少呢。”
文老太妃重又拉着李青坐下,正要说话,门口小丫头禀报:
“老祖宗,夫人,王爷来了。”
文老太妃忙笑容满面的直起身子,爱怜的看着站在炕前微微躬身请安的平王,笑着招呼他坐下,李青早就站了起来,微笑着曲膝给平王请了安,捧起丫头托盘里的茶,奉给了平王,平王满眼笑意的看着李青,接过杯子捧在手中,笑着说道:
“母亲继续教导李氏就是,我也听听。”
文老太妃笑咪咪的拉了李青坐下,拍拍李青的手,看着平王说道:
“我正和媳妇说着红袊呢,媳妇这样疼爱孩子,正是为妻之道。”
说着转过头,满眼笑意的看着李青继续说道:
“王爷和他父亲和兄弟不一样,爱美人,喜欢新鲜,隔两年就得抬一个进府,这后院的孩子也就多了,虽说是妾养的,可总是咱林家的血脉,你能这样视同已出,我高兴着呢。”
李青笑着点头应着,平王脸色发绿,急忙岔着话题:
“母亲,我这会儿竟有些饿了。”
文老太妃一听,一迭连声的吩咐着丫头婆子,
“快取点心来,唉,黄嬷嬷不在这里,也不知道她们做得点心合不合你的口味!”
李青忙站起来张罗着,平王紧紧盯着李青,见她笑容依旧,面色丝毫不变,心里渐渐没底起来,笑着说道:
“母亲不用让她们取点心,若有粥,儿子吃点就行,前院还有些事,还要媳妇回去给儿子找些东西呢。”
文老太妃听说,忙又着急的叫着丫头婆子,快取燕窝粥来,取莲子羹来,平王吃了碗燕窝粥,文老太妃又催着他赶紧去忙,平王告了退,李青侍候他穿上斗篷,跟在平王后面出了屋,李青低着头跨出门槛,平王侧身站在门口,盯住她,拉着她的手出了院子,伸手揽了她的腰,陪着笑问道:
“母亲还和你说了什么没有?”
李青仰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平王答道:
“也没说什么,就是教导了些为妻之道。”
平王窒了窒,半晌才低下头,低声说道:
“母亲说的都是从前的事了,以后不会了,爷有了青青了。”
李青笑着转了话题:
“爷早上说,有事要和我说,到底什么事?”
平王怔了怔,停住了脚步,用手托着李青的下巴,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李青拨开他的手,往前走去,平王满脸狐疑的看着李青的背影,半晌才追了上去,拥着她,笑着说道:
“嗯,这事,等吃了饭再说吧。”
两人吃了饭,平王端坐在东厢炕上看着文书,李青泡了茶奉上来,平王笑着接过杯子,抬头看着李青,微微迟疑了下,
“这事,不急,等爷看完这些文书再和青青说吧。”
李青笑着点点头,退下去沐浴洗漱了。
沐浴后,换了身淡紫色绣水草边烟罗衣裤,坐在暖阁里的炕上,慢慢看着本书,平王进了屋,弯腰把李青连书抱起进了内室,秋月忙带着丫头急忙熄了灯,退了出去。
平王把李青放到床上,在她身边躺下,用手臂支着头,李青笑着问道:
“爷早上说的到底什么事?”
平王想了片刻,手指慢慢划过李青的嘴唇,笑着说道:
“过几天,李云生就要进平阳府了。”
平王顿了顿,继续说道:
“青青,只怕要委屈你了,我仔细想过,也和三爷商量过,若认了,只怕与韩地,不好,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