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杨坚没有办法,只得天天躲在府不出门,所有王公贵族的宴请一切谢绝,闭门谢客,谁也不招待,只希望这样深自隐匿,以释皇上疑心。
然而皇上还没行动,宇护却行动了,突然带兵包围了随公府,说是杨坚有叛逆之嫌,要抓捕他审问,杨坚早就怀疑谣言乃是宇护的阴谋,此时更确定无疑,但这种事情,皇上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何况此时宇护权势冲天,要被他抓捕了去,大事去矣。
杨坚带了一众护卫来到府门口,只见宇护亲披铠甲,威风凛凛的站在正,后面陈兵于道,军容整肃。
杨坚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宁定心神,对宇护怒目道:“太师,不知这是何意?”
“哼,明知故问。”宇护冷笑了一声:“普六如坚,我早知你貌有反相,如今果不其然,今日我带兵平叛,你若知趣,便请束手就擒吧,皇上或许还会留你一个全尸。”
杨坚冷冷道:“太师说话请注意分寸,你说我造反,证据呢?我天天呆在府,一无兵二无权,如何造反?造反非比别罪,你要想血口喷人,无凭无据的,太师纵然权势熏天,我杨坚也绝不会束手待毙!”
宇护哈哈大笑:“普六如坚,你还不承认吗?你刚才说什么?杨坚?哼,皇上分明赐你普六如姓,你却念念不忘汉姓杨,这还不是你心存反意的证据吗?你说无兵无权,哼,若有阴谋诡计,凭你父子之能,兵权还不是手到拿来?如今天下纷纷传言,木易杨,**,不是说你杨坚是谁?你生个儿子却说什么是神仙下凡,是天之子,这不是想造反又是什么?”
杨坚怒极:“一个传言就想定人之罪,太师只怕太过武断了吧?何况这传言从何而来?哼,只怕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欲陷害于我。”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来呀,给我拿下!”
“谁敢!”杨坚怒喝:“我是堂堂国公,没有皇上圣旨,谁敢拿人?宇护,皇上圣旨呢?你若拿不出来,哼,那只怕是别有用心吧?你如此苦心孤诣的铲除异己,到底是你想造反还是我想造反?”既然到了如此地步,杨坚也不想再忍了,反正你再如何隐忍,别人照样要致你于死地。
宇护脸上变色,心怒极,却又一句话也答不出来,当下大手一挥,便攻了上去,他素知杨坚能耐,更何况他父亲杨忠乃十二大将军之一,他的岳父独孤信更是八柱国之一,虽被自己逼死,但手下兄弟将领,如今身居高位者无数,其势未倒。杨坚因这两个先辈的基业,可谓门阀高贵之极,姻亲朋友遍布朝,今日若不一举拿下杨坚,此仇已结,将来只怕后患无穷!
杨坚的新兵护卫忙拼死阻拦,宇护虽带的兵多,但杨坚留在府的这数十个护卫都是精英的精英,何况只要守住一条小小的门而已,一时之间,双方斗得激烈,一时僵持不下。
杨坚站在厅,看着眼前的战斗,心惶惑不已,想不到自己低调隐匿,却还是招来祸难,别说这样打下去,府门迟早会被攻破,自己若为宇所擒,全家都会被他屠戮净尽,但纵然自己兵强马壮,难道还真能造反了不成?
宇护敢如此对待自己,难道是得到皇上的默认吗?
杨坚一回头,却见到自己那个尽给自己惹祸的儿子,见他看打战看得兴高采烈,全无惧色,不禁又怒从心起,喝道:“你这个孽子,大祸临头,兀自不知,还如此嬉皮笑脸!”
杨勇笑道:“父亲大人何必如此惊慌?宇护自寻死路,败亡之期不远矣,何必如此惧怕?”
杨坚正要火,忽听得外面礼乐之声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高声宣道:“皇上驾到!”
听说皇上到来,正攻得猛烈的宇护只得停了下来,跪下接驾。
“太师免礼,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周武帝倒是脸色平和,他只是望了一眼那些刚刚停止战斗的兵士们一眼,淡淡的问道。
杨坚也已率家人出来见驾。
“平身吧。”
杨坚见周武帝脸色平和,并不似把自己当作叛逆的样子,心一松,当下并不站起来,却重重的磕下头去。
“请皇上为微臣作主,太师诬指微臣造反。皇上,微臣对皇上从来都是忠心耿耿,此心天日可表,请皇上明鉴。”
“哼,诬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造不造反,天下人都知道了,皇上不过看你可有悔过之心,一再放你一马,但你自己却如此不知趣,难道今日你还想活命吗?”
“若是君叫臣死,臣万死不辞,但太师要诬指下官造反,只怕难堵天下万人的悠悠众口。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此语下官不敢受,原话奉还!”
“你……”宇护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给我拿下!”
他手下军兵便又要上前,武帝心大怒,脸上却仍是平和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