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说完这句话,不再瞧众人一眼,便欲拉了萧蔷转身而去。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凭什么拉我?”萧蔷并不肯走。
“小姐,这不是你玩的地方,这种人更不是你的玩伴。咱们快走吧。”那人对萧蔷却甚为恭敬。
“那我该在哪里玩?我该跟什么人玩?”
“当然是。”
“在高贵的地方,跟高贵的人玩?”忽然有人冷笑,“既然这么高贵,怎么又到这种穷地方来了?”
那人回过头来,只见一个年人站在身后,此人等身材,微胖,有须,一身穿着朴素而得体,看不出穷富。
“原来是舅爷。”那人唱了个诺,“小桂子见过舅爷。”
“不敢,桂公公大驾光临,在下迎接来迟,还请桂公公饶了小子一条小命。”那舅爷讽刺的说。
萧蔷早扑进那年人怀里,叫道:“舅舅。”
“舅爷这话说得过了。”小桂子淡淡的说,“不过,咱家来看看小姐,没想到小姐竟在这种山野里与些野小子混在一起,这事还得请教舅爷,若是主上问起来,咱家也好回话。”
“有什么好回话的?他若真心疼女儿,就该把她接入皇宫,既然放在山野里叫张轲养,那怎么养就是我的事情了,便请公公回复皇上,我女儿的事情,不劳挂心。”那张轲竟然对皇上似乎并不买帐。
那小桂子只气得脸色铁青,怒声说道:“请舅爷说话注意一点,公主虽然寄养在你家,但并不就成了你的女儿,龙子凤孙,你算什么东西,能做人父母吗?别折了寿。别以为你对公主有养育之恩,皇上就杀不得你。”小桂子一急起来,也忘记了避讳,直接称起公主来。
来护儿和几个伙伴听得那小女孩竟是公主,自己竟还逼着别人嫁给自己,只吓得脸上直冒汗,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杨勇却已经知道这萧蔷是谁了,原来她就是后世闻名天下的萧后,自己弟弟杨广的妻子,难怪如此美法。她便是后梁皇帝萧岿的四女儿。因为出生于二月,按江南风俗,属于克父母的命相,所以不能养,便丢给弟弟萧岌养育,谁知她命运多舛,不久叔叔婶婶皆死了,这一下更坐实了她的不祥命相,于是更无人敢养育,最后辗转到了舅舅张轲家,张轲倒也爱如珍宝,只是张轲一贫如洗,穷得常常吃糠咽菜,可怜萧蔷堂堂金枝玉叶,不得不过这种穷苦生活。
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萧蔷倒也懂事,虽然才五六岁,却也帮着舅舅舅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割草放羊之类。
不知太阳是否已经从西边出来,想不到今天皇上竟会派个太监来看望女儿,张轲对于皇上如此对待萧蔷,心早已不满,何况对他这种北周的傀儡皇帝也缺乏尊重,而对小桂子曾经有数面之缘,对这种狗养看人低的势利小人更是没有好印象,所以说话也就不客气得很。
但他见小桂子怒,知道这种吧儿狗比主人更不能得罪,当下强忍下一腔怒气,不再回话,以免真惹下伤家害命的祸患。
谁知他不说,却自有人说,忽然听到一个小男孩说道:“人家辛辛苦苦把人养大倒算不得父母,那种把自己女儿生下来就扔出去的人倒配做父母了?看来你们这里还真是黑白颠倒啊。”
张轲惊诧的看着杨勇,想不到一个小孩子竟能说出如此有理有义的话。
“你是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来说人是非?”小桂子大怒,尖声叱道。
“我是人,你才是东西吧。”杨勇淡淡的说。
“我才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