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随公府里举行家宴,来护儿等六人参见过杨坚和独孤伽罗后便另设一桌,杨勇这一桌全部就自己一家人,杨坚、独孤伽罗、杨勇、杨广、杨俊、杨丽静,还有一个弟弟杨秀,才一岁多,刚刚学会说话,走路都尚蹒跚未稳,也上了桌。
下面奶妈丫鬟侍候了一地,孩子们吵吵嚷嚷个不停,十分热闹。
杨勇忽然想起自己的奶妈,便问道:“我奶妈呢?”脑海又浮现出那个模样清秀,身材苗条,胸脯挺拔的女子,想起他对自己尽心尽力的服侍,不禁感到无比温馨。
她?众人都有些惊讶,杨坚不禁皱眉,这孩子,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一个下人?当初杨勇走后,不再需要奶妈,而这个叫秀芬的女子整天哭丧着脸,看着实在厌烦,杨坚就让她回家了。
大家都有些尴尬,奶妈虽然是个下人,但在当时的贵族豪门里,也不会把奶妈赶走,毕竟奶妈与别的下人不同,主人都是喝她奶长大的,有着母亲般的感情。
“回家了。”独孤伽罗说,“你想她的话,我叫人明天就去接她来。”杨勇点点头,这个苦命的女子是这个世界上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之一,自己不能让她在外面受苦。
家宴因为有长辈有晚辈,所以总不能显示出热烈的气氛,吃喝一阵,杨广忽然笑道:“爹爹,妈妈,我看你们大人吃饭都要写诗的,我们也写诗下酒吧。”
他常看见父亲与家清客相公们边喝酒边吟诗,觉得有趣。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却说什么写诗下酒,杨勇差点没有酸得牙根软,独孤伽罗却已经鼓掌笑道:“好孩子,那你先做一给爹妈看看吧。”
做一?杨勇奇怪的看了一眼独孤伽罗,六岁的孩子能做诗?不过历史上的杨广本来就是个天才,何况这本来就是一个天才辈出的时代,稍后的骆宾王也是七岁能诗,写的咏鹅还留传千古。呵呵,等下若是叫我做诗,我就抄这咏鹅?
他对杨广的诗不禁有些期待。
“春江花月夜。”杨广吟道,他的声音清脆动听,琅琅诗声,有若天籁,“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其时星月无光,寒冬腊月里,没有花香,更没有潮水,这诗与当时景色全无相干,但无可否认,这是一优美的好诗,一个六岁的孩子竟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杨勇差点要怀疑,难道这个杨广也是穿越的不成?幸好,这诗他并没有听过,绝不是后世诗人的名句,否则自己只怕会惊得跳起来。
杨坚和独孤伽罗都连连称赞,脸上充满了赞赏与欣慰,却没有惊奇,显然他们早知道了儿子的诗才,对他的天才并不觉得吃惊。几个弟弟妹妹却根本听不懂,所以只一味记着吃,根本就没有听。
杨广听完父母的赞扬,脸上也甚得得意,却转过头来看着杨勇,要看看哥哥是什么反应,急切的想听到他的夸赞。
“阿糜,想不到你的诗写得这么好。”这是真正的天才,杨勇自真心的夸赞,“你真聪明,将来也许成为流芳百世的大诗人呢。”
“我可不要成为诗人,诗人有什么用?我要成为一个大英雄,建功立业,建不世伟绩,让我们家族成为无人能比的豪门大族。”杨广像所有的孩子一样,喜欢夸张的说出自己心的梦想,毫不顾忌的喊出自己的想法。
“好,真有志气,希望你以后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大英雄。”杨勇说,希望你不是成为一个遗臭万年的大暴君,希望你再不会为了权利而弑父杀兄。既然我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我就一定要改变历史,改变杨勇的命运,那么杨广呢?如果杨勇的命运改变了,杨广的命运岂不也改变了?
他的性格呢?我能改变他吗?
杨勇忽然决定,以后得改变对杨广的态度,当然,得防着他,无论什么时候,但如果从小教育他,未必就不能感化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