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个多月的蒙蒙细雨,天终于放晴了。那如丝如雾的雨笼罩了城市这么久,让人感觉一种压抑的感觉,如今灿烂的阳光倾泻在大地上,舒展出她明媚的笑颜,让整个天地都变得充满柔情。
空气渐暖,流水刚刚破冰,河道里传来冰块碎裂的声音,有若琴声叮咚,鸟儿叽叽喳喳在枝头闹着,欢快的唱着动听的歌谣。
柳枝渐绿,苞芽吐蕾,阳光和煦,草长鹰飞。
长安郊外的大道上,几驾马车逶迤而行,两个少年骑着两匹高头大马在车前奔驰,车声辚辚,蹄声得得,奔得一会,两匹马便又停下来等待马车,待得马车临近,又纵马向前驰去。马上两个少年,大的十一二岁,小的**岁余,都长得眉清目秀,容颜娇美。
“妈妈,我也要骑马。”马车一个小男孩羡慕的看着纵马而驰的两个少年,大声说。
“你还小,骑什么马,若是摔着了,不是玩的。”车一个美丽的少*妇轻声安慰孩子。
“我不小了。我都五岁多了。”那男孩大声抗议,清脆的童音惹来几个丫头的笑声。“二哥也就**岁而已。而且母亲说过,大哥两三岁就开始骑马了。”
“你跟你大哥比?”母亲娇嗔的轻敲了一下儿子的头,眼却满是怜爱。是啊,谁能够跟地伐比?虽然地伐是自己的儿子,可自己却越来越看不透他了,他的天才从小就让人惊叹,他的言行却又总是那样的出人意表,可是你又不能不佩服他,纵然他是这么的小;你又不能不爱他,纵然他有时候是那么的乖张。她微笑的看着在车前纵马而驰的两个儿子,大儿子地伐已经长得很高了,虽然才十一二岁,身子却像拔节的竹子,噌噌的看着长高,虽然还显得稚弱,却已经看得出挺拔的味道。
二儿子阿糜长得比地伐还清秀俊美,作为男人,未免显得太过漂亮了,但那种美丽却让人看了无比喜爱,在母亲眼,更是如此。而且阿糜还是那么的聪明听话。
这个美少*妇就是随公杨坚的妻子独孤伽罗,骑着马在前面奔驰的两个少年便是她的大儿子杨勇和二儿子杨广,而小男孩是她的第六个孩子,四儿子杨秀。趁着这几天天晴,阳光明媚,独孤伽罗带着几个儿女一起去踏青郊游。
“那二哥呢?”小男孩杨秀仍不服气。他确实不敢跟大哥比,在他小小年纪的心,大哥就是他的偶像,虽然大哥现在并不高大,但在他心目,大哥是无所不能的,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所以妈妈说他不能跟大哥比,并因此敲他爆栗,他一点意见也没有。
“二哥也不能比,等你长到他那么大,自然也可以骑了。”母亲笑道:“你怎么不跟你三哥比?”
“三哥?”小男孩杨秀轻蔑的嗤了一声。三哥杨俊此时已经七岁,长得瘦瘦弱弱的,甚至有些面黄肌肉,他永远都是那么的静,一双眼睛却非常的大,总是眨巴眨巴的看着你,显得特别美丽。
三哥总是很温和的对自己,但杨秀却偏偏有些看不起他。大哥不用说,二哥虽然也常常狠狠的管教自己,但二哥武功高强,说话有力,自己还真有些怕他。三哥却有些像女孩子,杨秀虽然还小,却崇尚勇武,越是能打的人,他越喜欢佩服。
杨俊此时便坐在一旁,他明白杨秀那声嗤的含义,却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三哥怎么了?三哥这样静静的才好呢,才是听话的孩子,都像你们几个这样野,还嫌我太省心了不成?”母亲却为三哥打抱起了不平。
便在这时,后面马蹄声声,一匹马又追了上来,越过马车,向前奔去。马上一个小女孩儿,兴奋得哇哇大叫,头上两个小羊角辫随风飘扬,恰像正在树梢头随风移动的风筝。
“是二姐,是二姐。”杨秀伸出头去,看着向前飞奔的骏马呼喊:“二姐,二姐,你等等我。”眼看着马儿绝尘而去,只留下春泥下的一条蹄痕,他差点没把整个身子都伸出车窗外。
“二姐怎么也骑马了?她一个女孩子都骑马,凭什么不许我骑马?”杨秀又怒又委屈。独孤伽罗被他质问得啼笑皆非。这个丫头,亏得自己当初还给她取个名字叫丽静,却哪里有半点静的模样?与她姐姐那是皆然不同的两种性格,野得就好像山野里钻出来的小子,若是长大了还是这样,谁敢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