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勇一跃而起,直奔尉迟迥,李靖扫清障碍,也是袭向尉迟迥,两人一般的心思,当此之时,只有擒住尉迟迥方能逃脱,否则任你武功高强,也唯有束手就擒。尉迟迥也明白他们的处境和想法,他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长剑直刺杨勇咽喉。
杨勇身在空中,不能挪动,只得横剑挡格,尉迟迥借力已经退后了一步,李靖飞腿踢他后脑,尉迟迥一个转身,长剑横斜,已经对准了李靖腿弯处。
李靖喝道:“好招,如此阴险。”危急中腿已经收不回来,只得硬生生向旁转开,一个横转,姿势潇洒,避开了尉迟迥剑尖。
尉迟迥喝声彩:“好身法。”心中暗暗纳罕,这普六如勇到哪里找来这个帮手,依然不过是个小屁孩,武功之高却和他不相上下,这世界当真妖孽,难道现在的小孩子,个个都是天才不成?他借着李靖转身之际,腾身退步,同时长剑圈转,在身前抖出一朵剑花,把杨勇和李靖都逼在了圈外。
“放箭。”他沉声一喝,只要再退后一步,他们谁也别想挨近自己。同时他防着杨勇的飞刀厉害,随手抄起一张椅子,放在身前。
便在此时,忽然腿上一痛,只见孙思邈从地上直滑而至,也不顾剑花抖动,一把抓住了尉迟迥的腿腕。
尉迟迥虽惊不乱,剑尖下斜,刺向孙思邈胸膛,李靖这时又已经逼拢来,长剑一挑,挡住了他的剑,只见杨勇再次跃起,落到了他的身后,尉迟迥只觉脖子上阵冰凉,一把寒剑已经刺在了自己脖子上,虽然刺得极轻。
所有的打斗都静止了下来,仿佛有人下了个定身法,谁也动弹不得。
过了良久,尉迟迥叹了口气,说道:“看来天不亡妖孽,在这种境地,竟还让你逃脱了,小子,算你狠。”
杨勇微微而笑,也不说话,押着尉迟迥,慢慢向宫外走去。
尉迟迥带的人围在身前,被逼得步步后退,神色万分尴尬,国公大人落入人手,这如何是好?
萧岿带着人匆匆而至,见此情景,也是神色怪异,不知是该惧怕,还是该高兴,他连连搓手,说道:“尉迟大人,普六如公子,有话好好说行不?你们都把武器放下来。”
“放下来?”杨勇冷笑,“梁皇陛下真把我当小孩子吧?我若放下剑来,只怕立时便死无葬身之地吧?”
“不会的,尉迟大人,现在既然在朕宫中,还请双方给朕一点面子,有什么仇怨,出去再解决。现在双方都把剑放下如何?”
尉迟迥道:“可以,如果你把我放开,在梁宫之中,老夫绝不动你一根毫毛。”
杨勇哈哈大笑,说道:“尉迟大人,也不知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你竟然说出这话,欺负我年幼无知吗?就算你言而有信,我若放开你,便似关在笼中的鸟儿,纵然在宫中没事,可是出去之后呢?我还能出得去吗?”心想萧岿文才渊博,在政治上却当真弱智,现在是我们杨家和宇文家不死不休的争斗,竟说什么“仇怨”,这是普通的仇怨吗?
“那普六如公子,你就住在我宫中好了,朕一点好好待你。”
杨勇抬起头来,瞪视着萧岿,却见萧岿也是看着自己,眼中一片挚诚,顿时也有些感动,却仍是冷冷的道:“我留下来,等着陛下再出卖一次吗?”
听了这句话,萧岿脸上一红,显出羞愧的形色,却不发怒,说道:“有些事朕也是不得已,请公子原谅。这次我可以保证……”
杨勇笑道:“得了吧,别人的保证哪及得上自己的剑有保障?尉迟大人,你若是不怕死,尽可以叫他们乱箭齐发,咱们一起同归于尽,你若是还不想死,今日就送我们出去,他日江湖相逢,咱们各凭本事。”
“哼哼,老夫生平不受人逼,小子,你要杀要剐便请动手。”尉迟迥冷冷的说。
杨勇见他说得雄壮,其实却色厉内荏,说什么要杀要剐便请动手,却在他的剑下,被逼得不断的前进,他若真有如此绝决,早叫手下放箭了。
“我不会杀大人,大人乃堂堂国公,朝之重臣,我们普六如家,并非真的叛逆,不过陛下受小人蛊惑,一时蒙弊而已,他日真相自将大白,我现在逃命,乃是不愿蒙此不白之冤,糊里糊涂就此死去而已。我怎么会杀国公?只要国公送我们出去,我们立马就放了国公大人。”
尉迟迥不语,脚下却并不停步,眼看已经走到宫门前,守宫卫士已经得到旨意,也不敢拦阻,宫中的骚乱此时也早已经平息。
见杨勇得能不死,萧岿心中还是欢喜的,可是事情演变到这种情况,让他心中却大是沮丧,无论日后杨家是兴是败,自己却总之已经得罪了大周掌权之人,日后的日子不知会怎么样呢,唉,百无一用是书生,只恨自己枉有文才如海,却无雄才大略,只能过这种仰人鼻息的生活,心中暗暗盘算,无论日后是尉迟迥还是普六如坚,如果要找自己算今日之帐,朕被逼急了,只有投到陈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