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环忙答应了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忙上来给尉迟迥斟酒,肚里却暗暗笑,这个时代最重家世,尉迟迥身为鲜卑族人,有时候虽然看不起汉族大世家那自以为是的嘴脸,其实也十分在乎世家门阀,被王谊一顿奚落,顿时气得要命,只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才忍住了没作,心却不免暗暗恨,现在且由得你得意,待老夫抓住了杨家几个子女,老夫叫你好看,终叫你落在老子手里
他喝了几杯酒,不见有什么动静,心想这屋子有地方可以藏人,当下站起来装作欣赏墙上挂画书法,又去欣赏放在厅旁的屏风上的花鸟虫鱼,却暗暗寻找起来。
转了一圈,不见有异,忽然看到旁边有一扇门,心一喜,心想终于叫老子找到了,便去推门。
只听王谊叫道:“尉迟大人要如厕,还不快快去服侍。”
两个丫环清脆的声音答应着,便站了起来,一左一右的扶住了尉迟迥,好像他喝醉了一般,尉迟迥想要推开,又怕给王谊笑话,只得忍受。
推开门走进去,只见里面烟雾缭缭,檀香扑鼻,里面一个金色的盆子,晶光灿烂,竟好似黄金打造,照得人的影子清晰如镜。
“请大人如厕。”一个丫环扶着尉迟迥,一个丫环伸出雪白的纤纤玉手,就去解尉迟迥的腰带。
尉迟迥吃了一惊,喝道:“干什么?”
“大人不是要如厕么?”他的声音虽大,那丫环竟是半点也不害怕,掩嘴笑道。
尉迟迥这才醒起,这里竟是一个厕所,**,把厕所整得如此富丽堂皇,他们王家也太会享受了吧?他看着伸到自己小腹下的纤纤玉手,竟禁不住的老脸微红,说道:“我自己来,你们出去吧。”
那丫环微笑道:“大人,我们王家的老爷公子要如厕,都是有人服侍的,大人乃贵客,岂能让大人自己来?”
如厕还岂能让自己来?尉迟迥哭笑不得,又有种又被人看轻了的恼怒,喝道:“你们王家的规矩,老夫又姓王,我乃堂堂国公,朝廷钦差,为何要遵?”
那丫环只得退下,临出去之时,只听一人轻轻道:“如厕还得亲自动手,还说什么国公。”
尉迟迥何等耳力,她的话虽轻,却一字不落的听进耳,只气得胡子颤抖,肺都差点爆炸,你一个小小丫环,竟也敢看不起老夫?可她一个丫环,轻轻嘟哝一句,自己又不能**份的与之计较,纵然叫王谊处罚,也徒然丢了自己的脸,惹人耻笑而已,当下只得忍住。
他也不如厕,便在厕所四处查看,忽然看见西面墙壁似乎有人踩踏过的痕迹,现上面乃是一扇窗户。过去仔细一瞧,那窗户的格子竟是活动的,用手一推,便向一旁滑开,露出一个天窗来。
糟了,王谊这老儿耍我。难怪他好整以暇的跟老夫扯东扯西,是要给他们争取逃走的时间,看来他们早逃去多时了,也许自己还没到来,他们就已经离去,之所以叫他儿子去跑我说,其实是故意引我进来,好绊住我,我不在,他们要送出几个人去,还不是轻而易举?
尉迟迥大是懊恼,想不到自己活了这一大把年纪,竟让几个后辈小子给戏耍了,想起刚才土包子的嘲笑,更是光火。
他走到厅,王谊笑道:“大人请再来喝一杯。”
尉迟迥冷笑道:“不用了。告辞”当下拂袖而出,一到外面,便对自己的亲兵道:“传我令,守住襄州城门,不许可疑人员出去。”接着风风火火的出了王府,亲自带了一队兵马,向江边追去。
此时正是半夜时分,月挂天,显得秋天的夜里十分清冷。尉迟迥带兵直奔江边,马蹄声得得响起,踏碎了襄州城里十分静谥的夜。
月光下人影移动,不久便赶到江边,只见远远的一驾小舟,载着几个人顺流而下,已经到了江心。
果然逃了出来,尉迟迥大怒。喝道:“追。”一面骑马沿江追赶,一面叫人派小船来。
蹄声阵阵,尉迟迥又命众人箭,但相隔已远,乱箭纷纷坠入江心,一片黑影在月光下摇晃,更是徒乱人心。
眼见江心小舟已经快看不见了,小舟终于来到,尉迟迥不顾亲信反对,亲自登舟,叫人驾得飞快的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