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勃看天色不早,吩咐人带这些工匠下去吃饭,并特意嘱咐工钱照付。这些匠人是短工,工钱是日结的。王勃也不计较这点小钱,反而看这些人有些恻隐之心,动了“达则兼济”的念头。
那个老匠人急忙道:“东家,万万不可啊!我等今日并未干活,岂能白领工钱。况且公子是墨学大家,今日聆听公子教诲,我等已是大占便宜,怎能无功受禄,叫我等如何心安!”
王勃闻言对这老匠人大生好感,笑着问道:“老伯,我看你也不像个匠人,说话倒像个读书人。”
老头听了也面上有光,笑着答道:“不瞒公子说,小老儿也曾读过几年私塾,背过经史。后来家道中落,就去学了手艺了。”穷人家就这样,十个开蒙的孩子中难得有一个能把书念出来。
王勃点点头,也不再多问,让人带他们去吃饭,明日一早来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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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王勃的指导,工匠们依照图纸干得很快,甚至根据院子里的地形做了些许的调整和改变,整体效果看起来更好了,让王勃不得不感叹古代劳动人民的创造力是非凡的。
工程进度很快,完成的情况也比王勃想象的要好,洗手池、排水沟一应俱全,过了旬日就大体成形了,接下来都是些细小的修整,王勃就放手让他们去干了。
本来他还想建个浴室,但一来现在没有压水设备,二来在大木桶里泡澡也是一种古色古香的享受,于是作罢。
这么一搞,半个月也过去了,王勃每日除了指导工匠就是陪老祖宗说说话,一时间,逗得老太太比以往都开心,连连说王勃懂事。
今年年景不好,丹阳郡闹蝗灾,庐江、豫章二郡闹水灾。对于地方官员来说,最怕地就是天灾:报上去了这考评难免受影响;但若是敢隐匿不报,那就是大过。
若是遇上水旱蝗灾,太守固然需要立即上报,而州牧作为封疆大吏可以先赈灾后上报,算是一项仁政。只是仁政既需要州牧肯实行,还要底下人的配合。
而扬州就在天子眼皮底下,州牧王繇又是个宗室老油条,今年发生这么多天灾,他索性只管上报,做个朝南坐不管事的甩手掌柜,摆明了态度:大不了致仕养老。偏生王繇在宗室里是个辈分极高的,和宗正一个辈分,梁帝得管他们叫叔祖。所以只要他没有大是大非的错误,连梁帝都懒得管他。
对他这种态度王峙也没办法,他是大司农的佐官,农业部副部长,只能挑起这烂摊子。王峙忙得焦头烂额的,听说王勃在自己院子里大兴土木,却没什么大的出格,也就没管他,由着他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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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一天天接近完工,王勃还是放弃了使用沼气的想法:沼气含甲烷,一个用不好怕会爆炸,此时又没有无缝钢管,也没有塑料管,单靠竹子管道他不放心,接口处的气密是个大问题。
人命关天,王勃又是个极惜命的人,他可不愿意冒这个险。但是收获还是很大的,至少现在用的水厕比旱厕是要干净卫生得多,他也满足了。
工匠干完活就让他们走了,本身他们也不是府里的人,只是王勃雇佣的,而且王勃现在也没有开个装潢公司的想法。王勃没有去想,这十几个工匠在这个月的所学将会对社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眼下他和王峙正在互相试探的阶段,他不知道王峙的底线在哪里,要是办个“公司”会不会立马点燃了火药桶?
当然坐吃山空也不是王勃的个性,穿越之初成为纨绔的那一点兴奋劲早就过去了,他还是想做点事,最好能做出点实业来:读书人的终极目标都是光宗耀祖流芳百世,总是不能青史留名,也要当代传唱。
而凭着他领先两千多年的知识,整出点产业来比别人来的容易,而且都是划时代的创意,说不定到时候他就是第二个公输班!第二个墨翟!第二个祖冲之!
好像祖先生现在还没出世呢……不,我不要做第二个别人,我要做的是,独一无二的自己,我,就是王勃!<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