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这名唤做白如云的女子来到孙梦春面前,却是视而不见,而是轻声问这个老鸨道:“干娘唤云儿有何事?”这个老鸨显然也不敢得罪她,忙道:“哎,我怎么敢随便叫云儿你出来呢,实在是这位公子久仰你的大名,专程前来会你,其意之诚,真是难得一见。()”
白如云闻言却淡然一笑,不卑不亢地向孙梦春施了一礼,道:“白如云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孙梦春忙道:“姑娘免礼,在下姓孙,叫孙,孙思。”一阵神魂颠倒之际,差点说出自己真名,还好终于醒悟过来,急切之间,也不知道该编造什么名字,差点说自己叫孙思邈。
白如云却似乎毫不在意,转身对老鸨道:“这位孙公子要见云儿,现在已然见过,云儿回去休息了。”
老鸨急道:“云儿切慢,这位孙公子才高八斗,你就陪他随便聊聊吧。”孙梦春连忙掏出十锭大锭的黄金,放在桌上,意气奋发地道:“这是在下送给如云姑娘的见面礼,请如云姑娘笑纳。”心中却想:“这么多黄金不信你会不动心。”不由地很是兴奋,能如此大手笔地花钱,却是他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果然看到老鸨已经是两眼发光,周围的莺莺燕燕却满是嫉妒的神色。
白如云却神色丝毫不变,冷冷地说:“孙公子好意云儿心领了,但云儿无功不敢受禄,还是请孙公子收回吧。”此语一出,顿时周围一片低声啧啧。
孙梦春却并不尴尬,笑着说:“我这个人素来言出必行,这点金子既然我说了要送给如云姑娘,自不会收回,就任凭如云姑娘发落吧。”
白如云一怔,这才仔细打量了孙梦春一番,道:“孙公子果然豪气过人,云儿恭敬不如从命了。干娘,你就把孙公子的赏赐分给众姐妹吧。”老鸨早已迫不及待,连忙将这些金子收了起来,对孙梦春自然是连声称谢。
孙梦春笑道:“如云姑娘,我们能交个朋友吗?”白如云俏脸一红道:“万花楼大家都知道云儿的要求,如果孙公子能回答出云儿的三个问题,自然能成为云儿的入幕之宾。”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更是娇羞。
孙梦春闻言却心凉了半截,自知文采实在有限,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自然不能说自己并无真才实学,不会答题,只好故作潇洒道:“能有机会回答云儿姑娘的试题,真是人生幸事也。”
却见白如云微微一笑,道:“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敬请孙公子决断。”
孙梦春早就在暗暗窃喜,立即胸有成竹道:“孔子都不能决,只好由我勉为其难了。我以为早晨和中午太阳离我们的距离是一样的。但看起来早晨的太阳比中午时大些是因为我们眼睛的错觉。我们看白**形比看同样大小的黑**形要大些,这在物理学上叫‘光渗作用’。当太阳初升时,四周天空是暗沉沉的,因而太阳显得明亮,而在中午时,四周天空都很明亮,相对之下,太阳与背衬的亮度差没有那样悬殊,这就是使我们看起来太阳在早晨比中午时大些的原因。而中午时比早晨热,是因为中午时太阳光是直射在地面上,而早晨太阳光是斜射在地面上,可以看出太阳光直射时,地面和空气在相同的时间里、相等的面积内接受太阳的辐射热较早晨太阳光斜射时多,因而受热最强。”这在孙梦春读高中时就学过了,讲起来自然滔滔不绝。
白如云等人虽然大多不懂,却依旧听得如痴如醉,敬仰不已。良久,犹在仔细品味的白如云才幽幽地说:“公子果然才高八斗,云儿虽不是很懂,但深觉公子所言甚是。”
孙梦春洋洋得意,道:“请如云姑娘继续出题?”
却听白如云道:“我听说一个上联:游西湖,提锡壶,锡壶落西湖,惜乎锡壶。请孙公子出一下联。”孙梦春更是暗喜,原来这对联也是小有名气,他在读大学期间也尝试对过,虽不工整,却也勉强凑合,当下故作沉思,却立即道:“登南雁,遇喃燕,喃燕飞南雁,难焉喃燕。”话音刚落,老鸨已是带头叫好,白如云也是秀目涟涟,不禁泛起异样的神情。
孙梦春更是得意,忙催着白如云出最后一题,自觉这入幕之宾已是非己莫属了。却听白如云声音似也有些微微颤抖,却道:“云儿最后一题就是,请说出孙异人的出身来历。”
孙梦春顿时怔住,怎么这白如云的最后一题竟会与他有关,莫非聪明伶俐的她已经看出自己的身份来历了?但看眼前的情形,却全然不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当下不由地试探着问:“莫非如云姑娘知晓孙异人的出身来历?”
白如云却摇了摇头,幽幽地道:“我并不知道。但孙异人是云儿最为仰慕的人,可惜他似流星一般,刹那光华之后,就永远消失在天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