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仙西颤抖着,急忙把帐号切换出去,开始胡乱地在键盘上敲打,寄希望于能通过“肌肉记忆”把帐号找回来。可是显然,这种概率比刮刮乐还低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马拉个币!马拉个币!马拉个币!……”
季仙西越急越气,越气越急,对牢狱之灾的恐惧,逐渐爬上心头,眼泪不由自主地,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绝望地瘫坐在地,嗷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怎么了?”房间外,季仙西的爸妈惊慌跑了进来。
季仙西红着眼睛,吸着鼻涕,“我……我可能要坐牢了。”
这话一出,季仙西的爸妈的脸色,瞬间刷一下就白了。
要是换一半年之前,季仙西这话,他们是怎么都不可能相信的。
但是经过一次警察上门,还有一次非法按摩被抓的事情后,季仙西他爸,还真不敢保证这个有前科的货,会不会再干出什么蠢事了。
“怎么了?”他爸强撑着问道。
季仙西抽泣着,把事情的过程一说。
老季听完后,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解开了裤腰带。
房间里的惨叫声,很快就响了起来。
“我特么……老子让你害人!让你害人!老子这辈子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嗷不要打了!爸!我错了!我错了!”
“马拉个币还跟老子说要写书!要写书!电脑搬回来写书!我写你妈逼!写你妈逼!你能写个逼!还特么跟老子吹!赚一百万很容易!很容易啊?!搞不过人家还想害人!老子生条狗都比你有出息!我今晚特么不打死你,我跟你姓!……”老季的腰带挥得啪啪作响。
季仙西哭得满地打滚。
同一个夜空下,包邮区内大量的十七八岁老毛孩子和二十出头的傻逼青年,在慌乱中匆匆登上自己的小号,成群结队跑到各大平台的智悦律所的律师函下紧急求饶。
数不清的人在东瓯市三大衙门的威慑力下,果断低下了他们独立思考的头颅。
但也有像季仙西这样运气不太好,忘了自己的帐号和密码的,就只能傻逼一样地坐在屏幕前,心里暗暗想着自己是在网吧里发的消息,应该不会被抓到。
“全都吓尿了啊……”晚上九点半左右,郑悦一通电话,打到了江森这边,“刚才两个小时,道歉的人有一百多个。”
“唉,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可怜,我同情他们。”江森一手拿着毛巾擦着头,一路关灯,走到卧室,然后用脚把门一带,“这些小鱼小虾,慢慢来吧,不着急。”
郑悦不由道:“怎么,你还想动点大鱼?”
“闹了这么半天,总得给个交代吧?”江森往床沿上一坐,“别着急,斗争第二阶段,才刚开始呢。对了,那个谁,你联系到了吗?”
“联系到了。”
“怎么说?”
“一股子穷酸样,扭扭捏捏,又特么想要钱,又特么不肯松口。”
“又当又立是吧?嗯,确实符合他的尿性。你先帮我转点过去吧,就当打发要饭的,看看反应。”
“给多少?”
“给……两万吧。”
“行。”
“那我这儿……”
“尾款明天一起打给你。”
“好。”郑悦挂了电话。
江森把手机往床头一放,上床就睡。
约莫两个小时后,北京京华社某职工宿舍楼里,一部破旧的手机忽然嗡嗡震动两下。手机的主人拿起手机一看,看到一万块的转账信息,顿时眼睛一亮。
那公鸭嗓,发出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哦?”
方渣子一个翻身从床上爬起来,二话不说,赶紧给郑悦打了过去,“郑律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吸溜我也没说要收你的钱啊?你就算给我钱,也不能改变客观事实对吧?”
“方博士,客观事实,是江森没有作弊,这点共识,我们应该可以达成的吧?”
“呃……对,这个当然可以。”
“那就麻烦你,主持公道了。”
郑悦把通话一挂,方渣子拿着手机兴奋地来回走动了两下,马上就又回到电脑前,打开电源,飞快登上了他的帐号,最多40分钟后,一篇小博文,就出现在了他的页面上。
“文章写得好不好,和考试分数是两码事。有些弱智就是搞不清状况。中国的体制再怎么有问题,高考这件事,也是绝不可能让一个草包拿下文科状元的。我说江森草包,只是针对他那种木鱼脑袋来说,但是我从未说过他高考有作弊的嫌疑。
一个人的成绩怎么样,从他平时的分数就能看出来。以江森平时的考分来看,我可以负责任地说,在运气好的情况下,在适合他发挥的环境下,比方这回——数学和英语刚好是江森的强项,偏偏很难,江森就占便宜了,语文和文综是江森的弱项,大家都死了,江森当然也占便宜了——江森拿到文科状元,虽然是小概率的事情,可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
方渣子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通篇对江森又是冷嘲热讽又是表示他不可能作弊,精神分裂得不要不要,可文章发出来后,依然还是得到了大量拥趸的支持。
“支持方子!这才是实事求是的态度!”
“方子说话就是客观!江森只是水平不高,但不意味着他考试不行!”
“文笔烂也能拿文科状元,只能说明考试制度有问题,但考试纪律还是不容质疑的!”
一大群12小时前还想直接咬死江森的傻逼,在方渣子的带领下,立马转向。
差不多的时间,《东瓯日报》新一天的排版,也纷纷发往全市各地的印刷点。
版面头版上,东瓯市三部门的声明,赫然在列!
战火即将从线上,直接烧进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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