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是已经给你标记好了,孩子要是实在想不起帐号和密码的话,你们就给平台客服打电话吧,你们先通过平台把帐号和密码要回来,完成登录后,再购买一个权限,就能拿回帐号使用权。然后在去指定的帖子下面道歉,我们这边看到后,就会把你从名单里删掉。删掉之后,我们十二小时之内,会打电话通知你们的,不要着急,现在时间还够。”
“好……好好!谢谢、谢谢!”老季差点喜极而泣。
然后挂断电话,转头再看季仙西一看,见他泪流满面没出息的样子,顿时又是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带着风声,狠狠就呼了过去。
季仙西冷不丁被扇得脑袋一转,耳边只听咔的一声,好像扭到了脖子……
这一夜,秦岭淮河以南,主要是包邮区之内,上百个熊孩子,争先恐后抢着投案。
每投案一个,东瓯市这边就要给郑悦发一条短信。
郑悦还不回不行,于是晚上很想办的事情也没能办成,甚至干脆又穿上衣服,把其他几个员工都叫了进来,一本正经地,异地深夜加起了班。
本以为老板是在房间里办什么坏事的几个员工,这才知道郑律师是如此正派的男人,纷纷向郑律师投去敬仰的目光。
就连特别从市区家里跑来抓包的原配郑夫人,也在半夜一点多跑来时,被眼前的加班场景所震撼到,差点跪下来哭着给郑律师道歉,说自己不该有这么疑心。郑悦就抱着虽然漂亮但已经不再年轻的夫人好一阵哄,气氛一度和谐至极。
郑悦却特么差点被吓死。
幸好,正义的人民警察挽救了他……
一整个晚上,江森千人名单上的人数,从前一天的513人,飞速下降到只剩下318人,直到差不多快清晨天亮,才终于没有人再继续投案。
江森吧里的帖子,也从30多万贴,被删得只剩下26万多。
关注人数也减少了足足七八千人。
不管在不在那个名单内,一整个晚上下来,该被吓死的,早就被吓得差不多了。
不知好歹的,再怎么继续吓唬也没用。
次日早上,江森醒来后打开手机,看到了郑悦一夜的成果,以及别打扰他睡觉的叫唤。
他嘴角微微一扬,还算满意地点了下头。
其实留下的人太多也不好,毕竟他向来说话算话,同时跟几百人打官司,而且是这种异地官司,把人传唤过来就不容易,就算每年能完成三十到五十起,这些官司全部打完,也得七八年、十来年的时间,太特么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而且说到底,都是些不值当的臭鱼烂虾,只要他的人设能稳住,这些官司打赢了也没意义,并且最最关键的是,还得先支付郑悦一大笔钱。
另外如果被告人是穷逼,可能这笔他垫付的诉讼费,都永远别想再拿回来。
“唉……”江森只能叹口气。
罢了,年轻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谁让你们撞上了呢?
这就是命啊……
出门吃了饭,回到家里八点多。
江森继续码了一章,写到九点四十多,就拿了个苹果一边啃一边看网上的动态。
江森吧里依然皮皮虾无数,在那儿死命蹦跶。
“道个逼的歉!老子就不道歉!那份声明你们难道看不懂吗?连江森的名字都没提!现在只是把有关单位的工作态度给肯定了,把他们的责任摘出去了!但是没提江森,就说明里头还是有问题!要是江森没问题,他气急败坏什么?还报案?搞笑了!作弊还不让人说了?”
“楼上你省省吧,离中午十二点还剩三个钟头,谁道歉谁是狗好吧?”
“草泥马的臭傻逼!我是你爹!”
然后接下来就是各种不堪入目的乱骂。
江森看得没什么意思,又去某扑、某涯上看了看,到处都是高人在分析,说他为什么要报案,法理依据何在,底层逻辑如何。还有给他看面相的,说他眼里有淫光,必然管不住裤裆,现在看起来有多正气凛然,将来死得就有多惨。反正好话不多,即便有,帖子也早就沉下去了。
“大势,大势啊……”江森只有长叹。
然后三两口吃完手里的苹果,拿起电话,就给张凯打了过去。
六个小时后,下午三点,江森打出了他手上留存的,第一张催命牌。
东瓯市宣传部大楼顶楼,召开了江森平生的第一场记者招待会。
几乎所有在东瓯市驻留的各媒体记者,不管大报小报,不管公营私营,也不管是纸媒抑或是其他媒体,差不多全部到齐。面对眼前数以百计的记者,江森在台底下一阵阵“哇,好帅”的惊呼声中,先让这些记者拍照拍了个够,然后又由东瓯市宣传部办公室主任通报案情后,才开始自述澄清。
“各位媒体的朋友,本来我是相信很多事情,清者自清,可以不用站出来说话的。但是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我觉得要是再不开口,可能以后我再说什么,大家对这件事的关注力度,就不会像现在这个大了,我也很难再讨回公道、讨回清白。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高考当然没有作弊,也不可能作弊。网络上,还有其他渠道,任何人把这个罪名扣到我头上,都是完全不负责的,也是非常荒谬的。他们既没有真凭实据,也对我本人没有任何了解,但凡他们知道高考考场的纪律有多严格,我平时对自己的要求有多严格,我这三年来的学习成绩有多稳定,他们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现在,这些人就因为看到一些所谓的爆料,然后结合他们自己的臆想,人云亦云,就认定了我一定做了这件事。我觉得这很可笑。尤其是昨天,在调查组已经给出调查结果的情况下,很多人非但不收敛,还变本加厉地污蔑和构陷,这确实让我觉得有点难以容忍。
所以我要说的第二点,就是这件事情,我希望有关部门,还是尽快地给出更明确的答案。就是曲江省考试院那边,我希望他们能明明白白到,抓紧告诉全社会,我的分数是干干净净的。那些说我作弊的人,造谣就是造谣。明确一点,坚定一点,不要再拖拖拉拉的。
这件事情也没有那么难确认,对不对?
他们要是办不了,我可以亲自过去办。邀请一些媒体朋友,哪怕从出题的那个环节开始问,问那些老师,有没有泄题,问押运试卷的人,问监考老师,问评卷的人,我哪怕有一个环节有问题,都算我作弊。行不行?因此今天请大家来,一个是想把这些心里话说给大家听,另一个,也是实在迫不得已,希望借助媒体的力量,为了讨回公道,伸张社会正义……”
台底下的照相机啪啪啪啪乱响。
江森说完后,又让记者们自由提问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来者不拒,随便问什么,都认认真真地回答,态度之好,让在场记者尤其是女性记者,全都深感满意。
记者招待会持续到晚上6点左右,江森又自掏腰包,请所有的到场记者在东瓯市行政中心附近的酒店吃了顿人均3块的自助餐,并且非常抓重点地姐姐、阿姨喊了一晚上。
如是这般,又是花钱又出卖色相,等到第二天,7月24日,全国上百家媒体的询问,就像雪花一样飞向曲江省宣传部和考试院,甚至胆子大的,直接到二把手那边。
与此同时,东瓯市公安局再度发布通报,宣布对逾期仍无悔意的312名犯罪嫌疑人,正式展开立案调查工作,东瓯市的媒体也集体开工,将所有一些的热度,炒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全国皆知。甚至在东瓯市总商会的帮助下,新闻直达全国各大门户网站首页。
从早上到下午,曲江省考试院的电话就没停下来过。
网上更是一片哀鸿遍野,没有及时道歉的人,一边私信骂战友,一边赶紧删帖,但是显然,为时已晚。东瓯市通报发出的第三个小时,就已经有东瓯市本地的15名年轻人被传唤带走,平均年龄只有19岁,全都是地地道道的傻逼娃娃。东瓯市刑侦支队更是直接派人,前往闽江省、赣江省、珠江省等地,跨地抓捕犯罪嫌疑人……
如此雷霆万钧的浩大声势之下,曲江省考试院,终于顶不住了。
晚上八点半,考试院网站上,一则声明被半遮半掩地发了出来——
“关于江森同学高考成绩的复核过程进度说明:应广大群众要求,我院在经过两天时间的紧张核实后,目前确认江森同学在2007年曲江省(文科)高考的过程中,数学141分、英语146分的分数真实有效,不存在任何舞弊行为。其余科目的复核工作,因涉及主观内容较多,仍在加紧调查中。特此说明,望周知。曲江省考试院,2007年7月24日。”
这条消息,放在考试院网站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
但是就算再隐蔽,也根本不可能瞒住24小时安排人手加班的张凯。如果说江森是赌上了未来十年的名声,那张凯此时,就是已经押上了他的整个人生了。
他比江森更加紧张!
不到半个小时,这条被考试院藏得很好的消息,就传遍了全网。
消息一出,二二君吧一片欢腾。
“声明来了!”
“没有作弊!”
“还有两门呢?语文才最重要吧?作文是不是最该给个说法?”
江森翻着网页,嘴角微微扬起。
开始松口了,就好办了……
但是……
当然还不够!
他干脆关掉ord,登上了博客。
看着这个陌生又古老的界面,江森微微吸了口气,坚定地打出了他的第二张牌。
几分钟后,他快速完成了帐号注册和加v实名认证,然后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写下了他两辈子以来,第一篇博文的标题。
《宣布一个消息:我想参加首都奥运会了》。
40分钟后,整个中文互联网世界,全网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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