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齐国皇位争夺暗流涌动的时分,发生了件改变整个巧妙平衡的因素,
齐成王二十二年秋十月,岭南守将郑智原飞马驰报,唐国偷袭岭南,意图不明!
一石激起千层浪!
自从十年前的唐齐之战后,唐国就被齐国列为第一敌国。()虽然停战逾八年,唐国那个不安分的戾王也已经被废三年,可唐国的任何军事上的行动都会挑起齐国群臣的敏感神经。
这份关于战事的八百里急报一到虞城,就成了大街小巷的最新谈资,便是连功臣巷口挑担卖梨的货郎也能就唐国的狼子野心说出个一二三点。
广内府作为以天下为己任的书生们云集的地方,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书院里唐国出身的学子不自觉地受到了齐国书生的排挤。
林文卿抱着书从书库里出来,一路上收获了三个白眼,四句讥讽,两口唾沫。好在卜府丞友爱同学的训示效率仍在,这些齐国书生才没有冲上来抱以老拳。
“这群书生有本事自己上前线啊!对着我挤眉弄眼,是个什么事啊。”林文卿翻了个白眼,极端不爽地嘀咕道。她转头扫了一眼,边上的褚英,复又嘟囔道:“眼前这么个活晋王,结果一个都看不见。”
“别气了。特殊情况。”褚英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
“嗯。”林文卿也只是有些不忿,倒不是真放在心上了,略略抱怨了两句也就转移了视线,她转头对褚英说道,“对了,你刚才说,这次的袭击来得极巧极好?”
“嗯。”谈及这个褚英的神色又沉了下来,“太子康的身体及时好转了。朝中的全部注意力又都放到了唐国来袭上,也就没人会再去纠缠什么巫蛊的事情。而且,如果事态进一步扩大的话,我怀疑毓很快就要从这个牢笼里挣脱,振翅高飞了。”
“振翅高飞?”林文卿也立刻敏感地意识到了其中的奥妙,“陆家会这么短视地放他离开虞城吗?”
“只怕由不得他们。”褚英嗤笑了一声,说道,“大齐朝廷里的那些人,便是为了自己也得努力保住姜毓。”
……码的很累的分割线……
“娘娘,只怕我们原来的计划很难实施。唐国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朝廷内外的人心都乱了。而且,现在要除掉姜毓,太难了。”陆珏神色不佳地看着陆曼君,叹息道。
“为什么?”陆曼君手上绞着帕子,纠结道,“陛下应该是很信李法师说的那些话的啊。他又那么担心康儿,照理来说,应该……”
“陛下固然信,可是朝中只怕未必尽信。若在平日,陛下做了决定,又有前头除名时的前例在,自无人敢出头为姜毓申辩。可是这次唐国来袭,有些人就有了由头,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了。”陆珏叹了口气,说道,“娘娘别忘了,齐武帝祖训,凡有战事,非皇室子弟不得统军。”
“那又如何?国初的时候,先帝可以自己统军,这么说也没错。可后来情况不同了啊。对了,十年前,唐国来袭的时候,不就是让一个什么将军一力承担的吗?那时也没说什么,必须让皇室子弟统军啊。”陆曼君忽然想起了十年前那场战事,“现在,依循旧例不就结了。”
陆珏满脸苦笑,说道:“娘娘,十年前独挑大梁,被任命为水陆总督,对阵唐国二十万兵马的人,叫王奋。”
“王奋?”
“就是当初被我们以叛国罪命诛杀的崎山王氏的家长。”陆珏知道自己这位养在深宫的姐姐,除却齐王与太子,基本已到了目无余人的地步。十年前被族诛的王家此刻大约早已从她的记忆里被抹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