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宁德宫
“甚么,全杀了!真的都被杀了?一个都没有留下?”齐后陆曼君这时刚刚得知万安宫前的法师僧众被全部斩杀的事,而出手如此狠绝的,竟是那个不知为何突然在后宫显身的姜毓,这样不顾一切的作法,迥异于过去二十年来这个二皇子一向低调亲和的作风,让陆后觉得很是心惊胆跳的…。()(网站)
“违反禁令,深宫之中直接动武,这样大的消息,怎么会现在才传出来?”陆后慌忙的问道。
“那位闯宫杀人不过是片刻间的,随后就带着人并尸体出宫去了。随后,陛下又下了禁令,还告知不需要惊动娘娘。奴婢也是见到万安宫前的法师僧众全没了。找相熟的侍卫探听才知道的。”宫女忙回道。
齐王刻意瞒着她!听到这些消息,陆后就彻底沉默了,她完全不知道齐王这么做是何意图。
“快,派人去丞相府,把这事告诉丞相!”
“是,小婢这就去!”得令的侍女连忙站起,屈身告退,行色匆匆而去。
看着侍女快步离去的背影,陆后忽然感到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姜毓的血腥屠杀,他的心态必定有甚么不为人知的转变,这样强势的表现,顿时打乱了她们计画的好好的政治布署,隐隐有种似乎即将大难临头的感觉,鼻间也似乎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姜毓的这手敲山,将陆后这只老虎吓地不轻,她又开始重新盘算。自己还有多少的筹码,以应付可能随之而来的变局。
“…王上的身体还如此康健,太子的名分也没有失去,虽然他身体孱弱了些,但是这两重保险至少可以保证,三年之内,齐王的位置落不到姜毓头上…”
“不用自己吓自己。”陆后自我安慰般的下了最后结论。“我是齐后,现今除了齐王外没人真能动得了我!”
第二日,齐王宫勤政殿
“臣有本启奏!”
才一上朝,齐王就听到底下一声正气十足地呼喊。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丞相陆珏,他心中一突,却只能摆了摆手,示意他说话。
“臣要弹劾岭南统兵大元帅姜毓,目无法纪。妄自尊大!后宫动武,滥杀无辜!”
陆珏此言一出。底下顿时一片喧哗!大齐朝庭相安无事的过了甚久,那有这么重大的事情过啊,这可是当朝丞相弹劾当朝大将军啊。一文一武的最高领袖。更别提这大将军还是齐王次子了。
齐王听陆珏果然提了此事,顿时也慌了神。此时,他昨日就知晓了,只是当他想找姜毓来对质时,却遍寻不到他。他心中揣测,莫非素来乖巧的姜毓,不忿他派去的人对贤妃无礼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知道姜毓对自己的母妃素来重视得很,可能自己这次触了他的逆鳞。
但是,擅闯禁宫。动武杀人。这个罪名实在有些头疼,一个扣下去。只怕姜毓又得吃不少苦头。因为,姜毓也是自己地儿子,自己固然薄待了他,却从不曾想过让他真出什么事。更何况,不管怎么说,太子若有事,他就是唯一的继承人。若真严办了他,自己千秋之后,岂不是要把王位拱手送与他家?那可是无颜见祖先于地下了。
基于这样地考虑,他才慌慌张张地叫人瞒下此事,想着找到姜毓之后再徐徐图之,谁料到却还是让陆家得了消息。这可如何是好呢!
底下陆珏可不等齐王想出办法,他双膝跪地,一副忠心可表日月的姿态,说道:“陛下!就在昨日早朝时分,姜毓带着自己的心腹之士无故闯入宫中,把万安宫前为已逝皇孙与贤妃娘娘祈福诵经地九九八十一位法师僧众尽皆斩首!此等行为,实在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啊!”
齐王听后,神色也有些不自然,他从来是个见不得血腥地人,在位这十几年,废除了诸多残疾身体的刑罚,便是罪大恶极的死刑囚犯,也被一律改用闷毙,留人全尸。此类举措,被人称颂为仁政。所以,对于在自己的禁宫之内发生了斩首八十一人的事情,他心中其实别扭得很。
底下群臣初闻此事,跟着议论纷纷,朝会立刻变得与菜市口一样的热闹。
正在满朝喧哗,习惯了安逸生活的群臣都被这个消息震得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全副武装大胡子却莽莽撞撞地闯进了大殿。他看起来完全没受过任何的礼仪教导,进殿之后,还不停地东张西望。
“大胆,朝会仍在继续,何人无故闯殿!”齐王身侧地宫监连忙喝道。
姚大勇听了这声音,才收回了东张西望的注意力,学着戏文里地台词与动作,单膝跪地,高声道:“岭南统兵大元帅座下先锋姚大勇奉我家元帅之命,请齐王陛下到真元殿前阅兵”
此言一出,朝堂上众人却是面面相觑。今日本就是岭南军队原定凯旋归来的日子,按照礼制来说,姜毓此时派人来请齐王前去阅兵倒是没错。只是,昨儿个,二皇子刚刚才在内宫动武伤人,此时似乎应该赶紧先来殿前请罪,而不是如此气定神闲地在真元殿前领军等待齐王前去检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