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熟悉的浴桶里,姜云明感受着那种流至四肢百骸的温暖,而李丽质在他的身后一边流着泪一边给姜云明搓洗着身体。
年前出征,到现在已经快要入夏了,姜云明此行出去了又是半年有余。
为人妻者,没有丈夫出征还不担心的,尤其是李丽质这种刚刚生完孩子丈夫就出征的还要更加脆弱一些。
所以当姜云明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李丽质还以为是在做梦,不过这种情绪很快就转变成了心疼,因为姜云明铠甲上已经干透的血迹宣示着此行它都遭遇了何种待遇,尽管姜云明一再解释那些都是敌人的血也无济于事。
“馨怡,别擦了,那副明光铠已经不合身了,回头就会换掉的。”看着固执的把铠甲搬到浴室,边看着自己边擦的林馨怡姜云明无奈出声。
精铁锻造的甲片还好,但串联甲片以及各个部位的牛皮和麻绳现如今都已经浸透了鲜血,干透之后散发着诡异的暗红色,这是擦不掉的。
在出征的时候姜云明就感觉这副明光铠已经多少有些紧了,不过还算好,起码并不怎么影响行动,所以这次回来他打算就直接给换掉了。
“好了夫君。”柔柔的给姜云明擦拭着已经快及腰的头发,李丽质让姜云明站了起来。
回到家之后姜云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孩子,虽然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轮回以及命理之说,但身上的铠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他不想把这些带给孩子。
“好了,我去看看孩子。”直接从浴桶里蹦了出来,姜云明一把捞过李丽质手里的毛巾,囫囵地擦了几下就披上了单衣,随后朝着主间跑去。
“诶,夫君!妾身拿了大氅你披上啊,天气还有些凉,别染了风寒!”
和其乐融融的姜府相比,此时的皇宫里却显得有些压抑。
在将将士们带到长安城的北面军营驻扎之后,程咬金将一切的事务都交给了苏定方和自己的儿子程处默,随后马不停蹄地朝着皇宫赶去,甚至走了一般不会开的玄武门。
水师的倭国之行没有补给,将士们的吃食以及蒸汽船所用的煤炭全都是从倭国抢来的,但这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倭国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传到长安来。
虽然早就和将士们通过气,将士们也都因为姜云明之前制犁、灭蝗和新粮的原因满口答应,但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程咬金要尽快地把这件事告诉李世民。
到底是封建社会,及早的采取措施好过事发之时的手忙脚乱,而且只要事情定性了之后哪怕传开了也没什么关系。
“没有一个活口吗?”李世民嗓音嘶哑,完全不复见到程咬金时的高兴。
“没有。”程咬金摇了摇头,神情肃穆。
“臣也想过尽量阻止并且放掉一部分的百姓,但那时候的高远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了,与其放走留下祸患到不如直接一步到位一了百了。”
“陛下,这事儿到不是没法解决,只不过需要时间。”被火速征召入宫的长孙无忌开了口。
“辅机,你有办法?”李世民闻言看向了长孙无忌,眼神中散发着光亮。
到底是关心则乱,一个女婿半个儿,李世民很是认可姜云明这个女婿,甚至都不是半个儿了,他现如今和长孙已经把姜云明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以至于李世民在听到了这事儿之后多多少少的有些乱了方寸。
“陛下可还记得前几年高远所说的那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