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浑身一激灵顿时回过神来,几名小卒急忙去搀扶重摔在地的夏候瓒,另外一些卒子全体挺枪指向萧云将他围在核心,个个如临大敌紧张异常,手里的枪都在发抖。
跳将起来的夏候瓒,显然是要暴走了!如同疯狂了一样,他发出嘶声咆哮——“杀了他!!!”
“你确定?”萧云冷冷的一笑,将手中马鞭对身后的老卒们轻轻扔去,一手握住刀柄,缓缓的,一寸一寸的拔了出来。
“咣……吟!”
横刀出鞘,寒光自冽!凝厉的刀尖寒芒绽放,杀气四溢!
“谁敢妄动一寸,人头齐根落地。”萧云的声音依旧平缓,脸上甚至挂着微笑。
可是那些兵卒们分明感觉到,周身一阵寒气笼罩,竟没一人敢于擅动半分。
刀尖正指着夏候瓒,一时间,他居然心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对死亡的怯意!——这绝对是死亡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的从心底里泛起一阵如潮涌般的恐惧!
一人拔刀,五十人挺枪而立,画面如同定格,没一人动弹半分。若非是东风拂过四周黄沙轻舞旌旗飞扬,旁人只道他们都是石塑土偶了。
“住手!你们干什么!!”正当此时,夏候瓒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众人一看,原来是大将军韦超带着一队人快步跑来了。
萧云淡淡一笑,归刀入鞘。
“拜见大将军!”夏候瓒等人急忙收起兵刃,一齐抱拳而拜。
“岂有此理,你们干什么?”韦超怒声训斥,夏候瓒急欲争辩,却被韦超一摆手打住,封住了嘴。
韦超走到萧云面前,看了他两眼,眉头一拧,说道:“萧云,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今日纵马军营一事,本将就姑且饶恕于你。但绝不可再犯,回去后要好好熟读军规。”
“知道了,谢大将军。”萧云淡淡一笑,抱了一下拳。
“那匹马,是夏候瓒将军在长安花巨资从西域马商的手中买来的绝品宝驹。你还给他。”韦超说道。
“那不行。”萧云摇头。
“什么?”韦超愕然的眉头一皱,“这是何道理?”
“大都督有言在先,让我到军中自行挑捡马匹。”萧云说道,“我在马圈里看中了这匹马,那它就是我的。”
“萧云,你……竟如此不通情理?”韦超也被气恼了。
“若要讲理,去问大都督。我只是依令而行。”萧云依旧平静。
“岂有此理!真是反了、反了!”夏候瓒暴跳如雷,冲上前来大叫道,“大将军,此人目无法纪冒犯上将,罪大恶极理当处斩!你还跟他废话什么?”
“闭嘴!!”韦超厉喝一声,夏候瓒只好收声,愤恼难当的立到一旁。
“大将军若是没有别的事情,萧某就先回帐去了。”说罢,萧云随意的抱了一下拳,就朝自己的营帐走去。
“好,好得很。”韦超看着萧云的背影,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我这就去找大都督,看他如何说法!”
夏候瓒气恼难当的冲过来,沉声道:“姐夫!此人如此狂傲无礼,何不杀之而后快,还问什么大都督?!”
“你懂什么!”韦超沉声一声,低声道,“数日前的军枢府血战,你听说过了吧?”
“听说过,怎么了?”
韦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仿佛心有余悸的一字一顿道:“那难道,你没记下那个名字?”
“难道就、就是这小子?”夏候瓒骇然瞪大眼睛,浑身突然一记寒颤,心中俨然泛起一丝后怕来。
韦超点了点头,双眉紧拧眼睛眯起,低声道:“所以,千万别惹怒了他……还有,他若是个匹夫倒也罢了,自有办法收拾。不过,引他来我军中的,可是豹韬卫大将军尉迟昭,二人的交情俨然还非比一般。你想想,一个引路之人都是与我平起平坐的尉迟昭,这小子难道只是个骑曹参军那么简单?”
“这么说,他还有大后台?那能是谁?”夏候瓒惊道。
韦超没有回答,只是眉头深深一皱,“这小子如此顽劣不服管束,来到我虎贲卫,简直后患无穷!不行,我得把他轰出去——走,跟我一起去见大都督!”
萧云回到军帐里若无其事的躺在了榻上,头枕双臂悠然自得的晃着脚尖,暗道:封我做弼马温?猴子急了还要大闹天宫呢!——好歹,也要给个齐天大圣吧?<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