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又是一阵令人牙酸齿痒地骨骼碎裂声不断的响起来,张行张云兄弟二人,大张着嘴,整个人就如同正被一个无形的巨人狠命的攥在手心里反复的挤压,无论是筋骨血脉还是五脏六腑统统化作一滩烂泥血肉。情形之惨烈饶是雍容这等见惯了杀人越货场面的狠人都是为之皱眉不已,更不用说那周围许多心性修为还不到家的围观修士,有那心理素质较差的干脆就吐了个昏天黑地。
手都没有动上一下,水师就将中土道门年轻一代地两个高手真正的化骨销形骨化为泥,却也未曾耽误了脚下一点前进的步伐,就在张行张云连元神都被挤压的凭空消散的同时,水师已经来到了张紫阳身前:“你的弟子们已经先走一步了,你作为龙虎山的当代天师,本尊也来做做善事,也好叫你们师徒三人得以早日团聚……!”丝毫没有收手的打算。水师下手的很辣程度比起雍容来分毫不差。而且这厮胆子太大,即便是心中有所顾虑,一旦出手却也是决不回头。不留半点的余地,举手抬足间虐杀了张行二人不说,就是连肉身几欲崩溃地张紫阳也不放过。
不过,这种行事地手段倒是颇为对雍容的心思就是,修道者本来就不是世俗凡人,一应事物,只问本心,不论正邪仙魔,修炼一途讲究的就是一个“执”字,无论杀生害命祸害天下。还是与人为善,造福人间,唯有执着本心者才可能勇猛精进,不滞外物,道心永固。这水师本就和龙虎山一脉有着深仇大恨,几千年不解于心,如今出手正当是了结几分心结地时候,怕是经此一事之后,这老妖怪又要修为精进一番了!
雍容心里正自一番感慨万千。突然间就只见水师脚下的张紫阳,浑身一颤,炸裂了大半边的肉身轰然破碎开来,万千血光四散飞射,强大的法力波动,所到之处山石碎裂尽成齑粉,水师却是没有料到还有这般变化,脸上微一变色,却不惊慌,伸手轻轻一抚,身前左右立刻水波弥漫,清光四溢,一双眼睛盯住张紫阳暴烈的肉身,脸上一片冷冷的笑意。
炼神返虚之后的修道者,人身已于天地契合,返本归原之下,元神大成,肉身即便是损毁崩溃,也是伤及不了根本,只要泥丸宫中元神不灭,自有无数手段可以恢复如初。这张紫阳肉身虽然无法还原,却是并没有伤及自身道基元神,他先前已经猜出水师的大致身份,知道这水师乃是和自己祖师一辈的大妖巨魔,心中虽然愤恨无比却是早已没了继续下去的勇气,本待是肉身崩溃能够蒙混过关逃过一劫,却不料那水师是何等修为,一眼就是看穿了他心中计算,赶尽杀绝之下倒是容不得他在躺在地上装死了。
张紫阳老道爆开地每一分血肉筋骨都是饱含他苦修千多年的玄功元气,此番才一自曝肉身,立刻就是骨肉虹化,尽数冒出七彩光华,自那半空中飞快的凝出一道道的金色光芒。这金色光芒色如黎金,奇快绝伦,暴射开去呼啸刺耳,其间蕴藏着张紫阳毕生的真元,威力之大几乎不啻于他全盛时期的满力一击,饶是如此,这千百道金光如剑射到水师面前薄薄的一层水光之上,却也只是噗噗一阵闷响,如击败革一般,虽是将那水幕击打出百多处深深的凹痕,却是最终也没有能越雷池一步,消散成漫天星星点点的光点散去。
“真是个怕死地老道士!这一下若是换作了元神近距离自爆,就算是水师这老怪物,怕也是要手忙脚乱一番的,至不济也能捞回一点本钱不是?”雍容使劲的一跺脚,心中连叫可惜,这张紫阳老道连他的徒弟都比不了,不能舍生忘死,想走都走不了。返虚期的宗师高手自曝肉身,那等于是拿库炼无数年代的来释放高度压缩的真元,虽然也是不可小觑,但若是比起宗师级高手自爆元神,动则千百里草木山石进程飞灰的恐怖程度可就要差的远了,拿这种程度的自爆来对付天仙级别的水师,基本上就是徒劳无功,绝无可能的下场。
就在张紫阳老道不惜自爆肉身真元的同一时间,那由老道头颅部分所化作的大股金光猛然向上一跳,半空中结成一尊半尺高下金光闪闪的婴儿模样。这婴儿周身金光璀璨,白白胖胖的,身外隐隐结出一龙一虎的虚影光华,头顶三寸高处虚悬一口精光四射的黄金宝印,虽然还是看不太清楚那眉眼五官,但却和张紫阳老道的身材具体而微有了分相似,却正是张紫阳乘机遁出的元神婴儿。
眼见得那千百道压缩肉身所化的真元竟然连水师的护身水幕都无法穿透,一阵冷风呼啸而来,那元神婴儿猛地一个哆嗦,尖叫一声,扭头化作一道金光就是飞窜而去。
“还想走?”水师悠悠的话语恍如催命的符咒,绵延整个空间的水波随着这话音猛地一荡,一圈涟漪似缓实快转眼就是到了那金色的婴孩儿背后,噗!的一声,如同是被滔天巨浪击打一记的独木小舟,水色涟漪后发先至,兜尾就是将那婴孩元神打了一溜儿跟头,每一个跟头翻出去,身上金光立刻就是黯淡一分,眼看着张紫阳的元神就要被那滔天水光所淹没。
便在这时,却只见天枢峰顶一道清光飞起,宏大清朗的声音响彻天地群山:“道友何必如此,毁人肉身已是不该,又怎能赶尽杀绝灭人元神,不若看在贫道面上,结个善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