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吃过简单的早饭,补充了足够的热量,一行人开始整束行囊。登山队里到底都是欧美国家的年轻人,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文化习俗都和华夏绝不相同,尤其是作为一种信仰,这些年轻人显然并不太明白,攀登冈仁波齐大雪山对于那些喇嘛僧人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所以队长桑巴仁切整整一晚上苦口婆心的劝告,并不能打消他们原有的信念和计划。
毕竟,对于一个热爱登山运动的专业人士而言,征服一座至今仍然没有人成功登顶的山峰,才是他们实现人生价值的最高体现,至于这其中会不会发生什么计划以外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不都不在这一群狂热男女的考虑之中了。
雍容和水师也在收拾行李和帐篷,他们的目的本来就和这些俗人迥然不同,混在登山队里只是雍容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罢了,如果不是他私下里心思作怪,想要借着这个时机还了莫家骏一份天大的人情,早在昨天晚上发现宋捷那些中土道门修士的时候,他和水师就应该离开了。
看见登山队员们开始收拾营地,准备出发的样子,远处里一群喇嘛和尚中间猛地发出一片嘈杂的声浪,十几个身披红袍黄袍的喇嘛呼的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来,十几双大脚只往地上一跺,便是轰轰一阵山响,把个半腰平台都震得微微抖动起来。
“遭了,拉让大喇嘛们发怒了!仁波切在上,我早就和你们说过的,这些布达拉宫的护教大喇嘛都是活佛身边的内侍,有着不可思议的力,我们想要攀登神山,只能避过他们的耳目,不能硬来的……!”一直小心留意观察那些喇嘛动静的桑巴仁切,灼红的脸上变得一片苍白。五大三粗地一条大汉,看见那十几个喇嘛作势向自己一方走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忍不住抖如筛糠,一番话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惊慌之色。
和登山队里的其他队员不一样,桑巴仁切是土生土长的藏人,虽然也是凡夫俗子一个,并不明了世俗之外还有一个修道世界的存在,但是藏地信佛几千年。满耳朵都是密教喇嘛降妖除魔佛法无边的传说与故事,就算是日后接受了高等教育,也无法抹杀他心灵深处对于这些喇嘛的敬畏之心。
“那又怎么样?我们登山是合理合法地行为,是经过你们政府允许的,这些喇嘛凭什么来管?”队员中最坚持按照原计划攀登大雪山的约翰逊狠狠的哼了一声,重重的把提在手中的登山包扔在脚下,口里大声说着半生不熟的汉语,竟是一挺胸膛:“队长,你也不要害怕!要是这些喇嘛想要动粗,就要我好好教训一下他们。我可不相信他们还会什么超自然的魔法。资料上的东西只是传说而已……!”
“仁波切,求你宽恕眼前这个无知的人吧……!”听了约翰逊地话,桑巴仁切脸上地神色又是猛地一变。一把捂住约翰逊还要接着往下说的嘴,声音中已经带上了诚惶诚恐的哭腔:“亵渎佛法地人是要下地狱的,拉让大喇嘛们都是接受过活佛灌顶,拥有大神通的人,约翰逊你赶快把嘴闭上!在我们这里得罪了喇嘛,你是要被诅咒的……”
“诅咒?那不是传说中可以让人变成青蛙和野天鹅一样的魔法吗,我的上帝呀,这不就是说约翰逊你很有可能被这些中国的魔法师们变成一个货真价实的青蛙王子了!可是万一找不到那个愿意吻你的公主,你可就惨了……哈哈哈!”听见桑巴仁切惊慌失措的一番话,约翰逊还没有挣脱出桑巴仁切地大手。一旁的约瑟夫已经是一连串的爆笑出口,哈哈的大笑声接连引起队里一群欧美年轻男女们的哄堂大笑。
“这下糟了!这些笨蛋们,在人家的地盘上去嘲笑喇嘛,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莫家骏痛苦的一声呻吟,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就是一阵摇头。虽然心里也是不相信世间还有什么神通法力之类的说法,但是莫家骏可是清楚地知道这些喇嘛在西藏到底代表了什么,在这里出言侮辱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喇嘛,那简直就是自己在找不自在。
本能的向身旁的雍容使劲的靠了一下。莫家骏抬头看去,却只见自己身旁这一对孔家兄弟脸上全无半点的慌张之意,一个脸上满是看好戏的神色,一个却是如同坚冰一样的冷肃,表情虽是大相径庭,但是内里却都是一副同样的从容不迫,让他一眼看去心中顿时就是一安。
笑得太过猖狂的约瑟夫和一行外国男女,立时就是引起了那十几个举步走来的喇嘛的高度注意,有那精通汉语的喇嘛以藏文一说,顿时引得所有喇嘛一脸怒意,原本还不是太快的脚步,瞬间就是一急,还不等约瑟夫几个人笑声完结,十几个喇嘛已是到了近前。
“你们想死不要连累我!”一眼窥见那些喇嘛一步跨出几十米的异象,队长桑巴仁切马上松开捂住约翰逊的大手,退到一边,冲着约瑟夫就是一阵大骂。
约瑟夫哈哈笑着,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只见眼前一黑,刚才还在远处的一大群喇嘛竟然都已经站在了身前,神情当时就是一滞,眼见那当头一个红袍大喇嘛满面怒容的伸出一只水缸大小的朱红色大手冲着自己一把抓下来,整个人登时如被千斤重物压在身上,一时间竟是连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一双眼珠子在眼眶中连连转动,满脸的诡异与惶恐之色。
“哗!”就在那红袍喇嘛一手抓出,化作正宗藏密大手印的时候,一声牛吼一般的巨大声响,猛然响起在平台之上,紧接着便是“通”的一声鼓响,那个自从昨天晚上登山平台就一直盘膝打坐的黑袍老人突地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来。
随着他口中一声真言发出,那黑色石鼓上便有一层淡淡的波纹自空间飞快的荡漾开去,浩大雄浑的声响如同是千年古刹中的一声暮鼓,那红衣喇嘛一只朱红大手方一抓在虚空间,便如同是落入了一层坚韧无比地透明屏障。任是他如何催动劲力也是难以前进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