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漩涡广如山岳倒悬,黑沉沉旋转如轮,里面只传来水师清冷之中略显疯狂的怒喝之声,却看不见他人在何处,而刹那间这漩涡翻转搅动瞬时就将方圆五百里所有的天地元气,搅成一锅稀粥,但见长风动地,四面八方里闪现出无以计数的流光溢彩,只一闪便是身不由己投入其中,不见了踪影,
这虚空所在,西方佛门事先布下的所有禁法刚刚才被雍容一记七杀魔刀劈的粉碎,散乱的元气法力还未来得及彻底消散,转眼间就被这头顶缓缓压下来的水云漩涡抽摄的几成真空一样。
宛如百川汇海长鲸吸水一般,只要被这漩涡笼罩之下,不论是天地元气禁法云气还是虚空中的空气氧气,须臾间就是一空。而那自旋涡中猛然穿梭而出的几百道水晶流光没有了任何阻力,更是朝下一翻,直如天外飞来一般朝着下方众人一股脑的射了下来,无声无息,快若流光。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你们都不是他……!”水云之上又自传来水师如水清冷,如潮怒涌的声音,“我知道,他就在这里,你们瞒不过我的!快叫他出来见我,否则你们全部都去死……。”
这一连串的变化只发生在呼吸之间,水师的突然出现直接打乱了雍容原本的计划,他也想象不到到底这家伙在东海底下找到了什么宝贝,竟然可以让他发挥出这般强悍绝伦的力量,时到如今连真身都未曾露上一下,只凭法力变化鼓荡水云就弄出这样恍如水神降世千里泽国一样的场景,把千里群山化成汪洋一片。
“天极子道友,稍安勿躁。你我尽管坐山观虎斗。来人怕是来寻仇的!”
重重金花瑞气之中,驾驭九天十地辟魔神梭的天极子眼见场中情况瞬息一变,四方虚空禁法涤荡一空,再无可以拦住去路的障碍,心中陡地一动,立刻就要发动九天十地辟魔神梭,转身跑路。这一次地极乐园之行。对于中土道门而言本身就是一场策划良久的阴谋,众人在此之间虽也说不上一无所获,却也远远谈不上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反倒是不见了崆峒派清玄老道一行人等,也不知是否就此折在了无量行宫之内。若真是如此,中土道门自然实力大损,蜀山剑派虽然因为一直都在觊觎昆仑玉虚宫领袖天下道门的地位,而对突然崛起的崆峒派有着极其强烈的戒心和防备,但这毕竟只是属于道门内部的矛盾,和各派道统能否顺利延续下去这种关键性地问题一比,只能是旁枝末节一样。算不得什么大事。
若崆峒一派真的因此而陨落下去,天极子也难免会生出诸如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想法,更何况眼前之时,场中之人,除了西方菩提,就是自在天魔,连最后来地这一位最起码也都是天仙一级的人物,又有哪一个是他们这等人间层次的宗师所能比拟的。与其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趁着麻烦未曾上身前就此离去,回到各自门派之中。积蓄力量,再和佛门算个总账。
只可惜,昆仑玉真人也是自有打算,望见上空三大高手鼎足而立,各有敌意心念一转,便自出声劝住天极子。此时众人置身一处。都被他玉虚杏黄旗护在中间。这才能在如此险恶的境地下有惊无险,若是他不同意离开。天极子也是无法。否则,一拍两散,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人的声音之中语带疯狂,条理散乱,至少是和那莲花生是敌非友,我中土道门几大派遭人算计,可谓奇耻大辱,未明情况,就此遁走,如何甘心,不若我等先不动,看看情况再作打算!”
玉真人毕竟是修炼的岁月更长一些,人虽童颜模样性情却比起天极子老练许多,眼光也老辣,之前只在崆峒洞天见过水师一面,说过几句话,才只听了水云上水师地几句话,竟是隐隐约约猜出了他的身份来。
玉真人口中话音未落,就只见半天云里本自呆立不动汇聚一团的天自在、威严、月施、天大自在、众色和天具自在六王,忽然齐齐一声佛号,静止不动的身体陡的往下一落,朝前一涌,围住众人的金花瑞气,扬手间各有降魔杵,金刚杖,鱼肠,宝罐诸般法器朝着中央打去:“道门余孽,自身尚且难保,还敢妄言坐山观虎斗,我佛慈悲为怀,渡尔等归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