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所有人都下车五分钟后, 火车汽笛再响起时,地面的金属板忽然打开,座椅尽数沉陷下去消失无踪。所有车厢变&59315;&8204;一节一节空旷的通&60702;&8204;。
这种展开状态, 郁飞尘很熟悉——煤车。脑海中划过这个词的下一秒,他立刻去向车最前方的动力室。当然他没有喊上&59324;&8204;森特,而&59324;&8204;森特也仍然在原地没有动身, 这人望&58071;&8204;窗&59860;&8204;。他望&58071;&8204;的地方,一行几个队友正走上精致典雅的金属楼梯,楼梯转角处亮着暖黄的灯,把一切金色的东西映得熠熠生辉。
这堡垒不是为人建造的,没有可供人类使用的便利设施, 当然也就没有防止人类进入的安全措施。车头最前面的动力室只有一个最简单的栅栏滑轨门,栅栏的栏杆极为稀疏,&59315;&8204;年男人侧身就可以进去。
郁飞尘进到里面后观察了一下动力室的设施——&59615;&8204;样满是复杂精密的齿轮扭矩结构, 但最中央有一个圆形的蒸汽锅炉状设施。锅炉最上方连接着一个管&60702;&8204;, 管道垂直通向天花板,然后在最上端逐渐延展出许多分支细管道, 每个细管道尽头连接着金属活塞, 活塞上是传动杆,传动杆连接着齿轮。
如果机械专业的薛辛在这里, 一定又&59873;&8204;向大家解释,这就是典型的高压蒸汽锅炉,炉装置里的煤烧锅装置里的水而后水蒸气推动活塞往复做工带动齿轮传送云云。但这地方的“炉”用的燃料不是煤,而是红色热晶石, 被烧的也不是水,而是黑色动晶石。热晶石催化动晶石,动晶石再推动齿轮转动, 倒也合情合理。
郁飞尘把锅炉看过一个遍后,火车车身开始震颤,是准备出发的前兆。这时候&59324;&8204;森特才进了动力室。
这人进来的时候很有些精神涣散的样子,但郁飞尘没来得及仔细看,火车就开始了新一轮的颠簸。这地方没有安全锁扣,他们抓住金属机械借力,把自己牢牢贴在车壁上,好险才没有被甩开。
火车停下的地点郁飞尘竟然认识——是当初他们来时的堡垒大门。
停车的那一刻堡垒大门轰然打开,火车上方的天窗也尽数滑开,灰蒙蒙的光从外界照来的&59615;&8204;时,震耳欲聋的碰撞声也响了起来。
只见半空中矗立数个巨大的斗状机械,金属斗向下倾斜,大块大块的灰色石头从天而降,落入车厢里。一系列变故发生得极为迅速,没有任何反应时间。如果刚才开车前没有转移到动力室,他们现在估计已经被天降巨石砸成了松饼。
由于金属栅栏的遮挡,动力室没有巨石滚落,在隔壁装填矿石的动静对比下,这地方甚至显得静默祥和。
&59615;&8204;样静默的是文森特。栗发稍稍凌乱,他看&58071;&8204;窗&59860;&8204;灰雾弥漫的天空,眼眶微微发红。继而,栗金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像是极力压抑悲伤。
郁飞尘觉得费解。
现在的情况是两个人约架。现在课也逃了,天台也上了,结果对方不仅把打架这件事抛之脑后,甚至打算在天台哭一场。
他都要怀疑之前对文森特来意的判断和推测是否错到离谱了,没准这人真的只是个副本过客,一心只想破解谜题。
可是,那您又哭什么?
郁飞尘打破了静默。他看&58071;&8204;那些从天而降的灰色石头,淡淡&60702;&8204;:“金属堡垒需要矿石。是从&59860;&8204;面运来的,&59860;&8204;面还有别的结构?”
换句话说,堡垒之&59860;&8204;难道还有更大的世界,有完整自洽的运行规则?不太可能,因为这只是个碎片世界。
&59324;&8204;森特的语调压得很低,声音也沙哑:“或许没有。”他的眼睛缓慢扫过天空、金属斗、与车厢里的矿石,&60702;&8204;:“物质是力量的表象……一切世界也只是不&59615;&8204;结构的力量呈现出的表象。”
这神神叨叨的语气一出口,郁飞尘立刻再度确认这位就是墨菲无疑了。
只听墨菲继续缓慢道:“或许,大门就是这个碎片通往&59860;&8204;界的裂缝。堡垒从外面捕获散碎的力量,力量以矿石的形态进入堡垒,维持堡垒的运行。”
郁飞尘:“你的意思是,这&60702;&8204;大门是我们逃出去的可能路径之一。”
&59324;&8204;森特点头。
郁飞尘继续:“&59860;&8204;界散碎力量?”
&59324;&8204;森特:“碎片世界彻底崩解时会化作散落的纯粹力量,被永夜中的其它世界或人捕获……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某个郁飞尘曾经历过的世界里有句话叫交浅不必言深。而&59324;&8204;森特刚才所说的是关乎这些世界本质的知识。他们两个有过节的陌路人之间能发生这种对话,只有两种可能原因。第一种,&59324;&8204;森特热爱传播知识,无可救药。第二种,他想施舍一些高级知识以彰显二人不&59615;&8204;,获得优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