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受似乎看出敖泽心中疑惑,又笑道:“这世上还记得老夫名号的,恐怕也没几人了,更何况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辈。”
敖泽被老者看出心思,赧颜道:“请恕小子无礼,以前辈如此智慧和见识,怎么甘于如此寂寥地隐迹于此?”
子受笑道:“在你看来此地寂寥,可是在我看来这里却是难得的清净之地,无事之时看看书,不也是一大快事?!”
敖泽道:“前辈如此境界,实是小子难以企及。”
子受又笑道:“不过一个风烛残年之老朽自我安慰罢了,谈不上什么境界的。”
敖泽道:“前辈过谦了。”
子受又翻着看了看敖泽记下的笔记,看到最后几页,不禁皱起了眉头,道:“竟还记了这么多的佛门功法。”
敖泽挠了一下头,道:“以前无缘见识过佛门功法,只是想拿回去研究一下。”
子受看了敖泽一眼,道:“佛门功法看似强悍威猛,实则就是一头没有驯服的野兽。”
“野兽?”敖泽小声重复道,想起刚才自己试炼这些佛门功法时,体内元气运行的确桀骜不驯,犹如野兽一般,可是自己所知道的佛门弟子却是见心明智,空灵守一,虚怀若谷,真不敢想象佛门的心法却是如此威猛如兽,让人难以驾驭,脸上不禁满是疑惑之色。
“世人皆知,佛门慈悲为怀,可是他们功法却为何如此桀骜不驯难以驾驭?”敖泽不禁问道。
子受向敖泽看了一眼,道:“力量就如猛虎一般,如果没有足够的心力去驾驭这力量,力量就会反噬自身,这便是心魔。”
“因此佛门功法的一旁都有一些佛经,这些佛经便是助你降服心魔之用的,可惜的是,一些学子只重功法而忽视了一旁的佛经,最终落了个走火入魔的下场,渐渐地修习佛门功法的人就少了,就是因为不能降服心魔。”
敖泽心中愕然,力量如猛虎,没想到佛门功法和佛经竟还有这么一层关系,还好自己只是刚刚试炼了一下,浅尝辄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心中也是恍然,怪不得佛门弟子只是一味清修,而甚少显露功法,原来就是因为这个。
子受又道:“佛门功法不是不能修炼,关键是要守心明智,不为心魔所扰,一朝顿悟,便可破开生死,心见灵山,这也是为什么佛子修心的原因。”
“原来如此。”敖泽心道。
今日同老者这一席长谈,对敖泽来说,真可谓受益匪浅,老者如此这般的真知灼见,算是让自己大开了眼界,只是不清楚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前辈老者,为何如此甘于平淡,守在这幽寂的藏书阁之中。
回到自己的小院,敖泽回想自己这几日所学功法,温习了一遍之后,打开子受所给的书帖,又找来纸和笔,对照着书帖一笔一划仔细地临习起来。
此时那支小小的毛笔在敖泽手中竟重逾千斤一般,几乎拿捏不住,以前写字时也没有这种感觉过,不知此时临写时却有这种沉重的感觉,临写了不到十个字,就觉着手臂酸痛,再也拿捏不住手中那支笔,当的一声掉落在纸上,晕开一大片的墨迹。
敖泽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收拾起纸笔,又拿起书帖仔细地观摩起来,按照子受前辈的说法,临写这书帖,对修行也是多有裨益,可是他的话却说得有些模糊,至于有何益处,却还要自己去摸索领悟,只可惜自己以前识字时,并没有花心思用在这书道之上,此时让自己去看这书帖,虽然觉着比自己的字迹好看多了,但是好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敖泽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道,还真是让人头疼,看来自己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