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叶南听得慧空蝉师之话,突然心中又是一怔,隐约便似又领悟到了什么,只听他喃喃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无常便是有常!无常便是有常……”心中立时一醒,道:“我一心只想在那简单平凡的招式当中钻研出更为厉害高明的招数出来,然而到头来却任然还是败在这些简单平凡的招数之下;我即便是打败了元元道长又如何?没有打败他又会如何?现下还不是一场空?”那邋遢道人在旁见了,突然大喜道:“和尚,你还不过来收徒么?”
这慧空蝉师却还兀自不明,一脸的迷茫之色,怔怔说道:“我……我徒弟在那……收那个为徒?”那邋遢道人一指柳叶南道:“这个不是你徒弟么?你不收他为徒谁来收他为徒!”便又对那柳叶南道:“怎地你还不拜师么?”柳叶南微一点头,便到慧空蝉师面前拜道:“请大师收弟子,望能指点迷津。”慧空蝉师大喜道:“很好,很好!施主登悟无常妙诣,实乃我佛门高徒……恩……”却见慧空蝉师沉呤了片刻后又道,“你既以无常入道,我便赐你法名无常吧!”柳叶南连忙跪下拜道:“弟子无常,拜谢尊师!”便听那邋遢道人笑道:“哈哈,从今以后再无柳叶南,只有大师无常了!”
柳若惜却是听的心中一惊,怔怔道:“爹爹,你,你……”那邋遢道人却在旁说道:“姑娘,如今你父已心得解脱,了悟大道,你当为他高兴才是!”柳若惜不去理他,径自跑到无常面前,哭道:“爹爹,你……你要出家,不要我了么?”无常伸手轻轻抚摩着她的修发,缓缓说道:“如今爹爹了悟真谛,你也兀须伤心,还望日后好生照顾自己。”便又转头对赤松真人叫道:“你来!”赤松真人答声:“是!”便也来到跟前。无常便对他道:“从今以后我不在理会红尘中事,我这女儿心中向你,指望你今后莫要辜负了她!”赤松真人和柳若惜脸上不由同时一红,纷纷低下头去。柳若惜心知父亲出家之事却已改变不得,心下也只得暗自伤心,默默不语。
却见那邋遢道人突然又跑到跟前催道:“此番话还等日后再说吧,现下还是先去救那霍老夫人要紧!”无常答声:“是。”便又转身对霍家兄弟道:“令尊之死原也是我之过,但今番令堂之伤却非救不可,还望几位公子且信这回,待我救得令堂再来领罪罢!”霍家兄弟虽听他说得诚恳,但心中却仍是不敢放心。只见那慧空蝉师上前说道:“几位公子,我这弟子已不是昔日柳叶南了,你们便请放心让他去吧,令堂之伤可需得急治。”霍家兄弟知他乃当地有道高僧,此番因见是他上前来说,又加母亲之伤却是急需治疗,便将心一横,放了无常过去。
此刻这霍老夫人眉发之上已结了一层白霜。因那白无有寒玉功作为底子,一身功力冰寒阴冷,故此她所发的雪山锥便要比其他人的厉害得多。霍家两个儿媳此刻正将这霍老夫人紧紧抱在怀中,欲已自身体力去暖她,但这雪山锥之冷乃是发自自身心脉,凡体外之人均不能解其痛苦。无常看了霍老夫人伤势后,不由唏嘘道:“这门功夫当真奇怪阴毒!”当下又对霍家两个儿媳说道:“二位夫人,且帮我将老夫人盘腿放好,待我以内力为她驱除寒毒。”霍家两儿媳依言而行,待得将霍老夫人放好后,无常便也盘腿坐在她身后,将双掌抵在霍老夫人后心,运起周身内力,缓缓渡入对方体内。
幸得这霍老夫人身受寒毒时间不长,并未由其心脉扩散开去,而无常自身功力也是极为深厚,半个时辰过后,便已将霍老夫人体内阴寒之气尽数除去。霍家兄弟一见母亲痊愈,俱是欢喜无限。此刻却又见无常对霍家三兄弟道:“令尊之死因我而起,要杀要刮,全凭三位庄主定夺。”因他为那霍老夫人驱除寒毒,所耗内功极大,此刻整个人便似虚脱了一般,待得将话一说完,脚下一软,便即坐到了地上。赤松真人、柳若惜和刘堇焱却怕那霍家三兄弟骤下杀手,便慌忙展开身形,抢上前去将其护住。<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