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西街173号门口。
考伦斯是位尽职的管家,站在门口,恭敬地等着何绍明。
“司徒兄,这就是兄弟的住处了,请。”何绍明下了马车,笑着请司徒美堂进门。随即转头对马特说:“马特,你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那么,我们回头见。”
下马特有些高兴地笑笑,心想,没有比这更美妙的工作了,甚至可以拿着薪水去做另一份兼职。
打发了马特,二人进了小洋楼。
边走,何绍明边吩咐考伦斯给司徒美堂准备客房:“考伦斯,这位司徒先生是我的朋友,以后他要住在这里,请给他安排客房。”
考伦斯还是那副严谨的英国管家模样,语气恭敬道:“是的先生,马上就为司徒先生准备客房。”
何绍明领着司徒美堂简单参观了一楼,紧接着又上了二楼。
二楼,琴房此刻变成了教室。。钢琴位置没变,只是旁边多了块小黑板。一身棕色带花边的年轻白人女性正依在黑板旁,手中拿着小木棍,慢慢地用英语解说着。
黑板前面,坐着楞格里与乔成义,两人满脸的苦大仇深。见到何绍明回来了,楞格里顿时复活般精神了起来:“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我都要叫这个洋婆子烦死了。”
何绍明饶有兴致地打量楞格里,还别说,真让楞格里去学习,还不如让他去码头扛沙包。这身材,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像学习的材料。何绍明努力板着脸道:“楞格里,你现在可是在美利坚,不是在中国。不学英语怎么帮老爷办事儿?”
楞格里丧气道:“得,您是老爷,您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还就不信了,这鸟儿语还能难倒咱爷们儿。”
何绍明一笑,又对乔成义吩咐道:“成义,你也一样,你姐可是指望着你从这儿学本事回去帮忙呢,别装可怜了。。”
乔成义垂头丧气,认命般点了点头。
那位教师小姐很不满意,转过身看了眼何绍明:“先生,我想打断别人上课是很不礼貌的事。如果您没有别的事,还请您出去,我要继续上课了。”
恩,很负责,就是性格有点儿冷。何绍明点了点头:“很高兴认识你,新来的家庭教师小姐……”
“桑德拉,桑德拉布朗。”
“好的,布朗小姐,您很负责,我决定正式聘用你了。”
桑德拉撩起裙角,弯了弯膝盖:“谢谢您,何先生。”
“恩,很好。我回头再来,下课的时候再来……”何绍明后退着,突然又看了眼楞格里,皱了皱眉:“楞格里,晚饭前把辫子剪掉,还有成义的,都剪掉。”
“啊?”
不理会张大了嘴的楞格里,引着司徒美堂上了三楼。。简略参观了一下,管家考伦斯告诉何绍明客房准备好了。何绍明与司徒美堂又到了客房,随意谈了谈,便反身回了自己房间。
打开自己的小行李箱,翻了半天,终于把一打稿件找了出来。
翻看了半天。毛瑟枪?那得先开个军火公司,而且要想盈利就必须有军方采购。一家新公司,一种新出的没经过检验的枪,这组合怎么看怎么是失败的。
无线电?没那么多钱,光靠着自己一个人攒那么几台,性价比太低。
恩,就是这个了。何绍明满心欢喜,看着手中的那页稿件仿佛看到了满床的钞票。
晚饭的时候,两个崭新的‘和尚’出现在了餐桌旁。楞格里认为没什么,光头还好打理,挺爽利的。乔成义则是一脸的幽怨,饭也没吃几口。
何绍明不知该如何说这个小舅子,在他没接触先进知识前,恐怕接受不了自己的先进思想。。
第二天,小马特又准时出现在门口。
何绍明告诉小马特,自己打算收购一家小作坊。小马特建议到圣拉蒙区去看一看。于是,加上一个保镖司徒美堂,三人乘坐马车直奔圣拉蒙。
圣拉蒙区,地处城市东北,属于郊区。这里工厂林立,小作坊更是数不胜数。
转了几家明显开工不足的小作坊,何绍明挑中了一家名叫‘弗莱德里诺’的小作坊。里面的机械设备很新,有十几个熟练工人,是生产雪茄剪的。
跟作坊主人谈了谈,对方表示如果‘价钱合适’,可以把作坊转给何绍明。
讨价还价,价格最后定在了八千美元。
何绍明很满意,他不必费事的重新建厂,也不必重新招募熟练工人,一步到位的感觉很好。
作坊主人也很满意,有了这笔钱,他完全可以再开一个新的作坊。。
出发点不同,看待问题也不同。于是,在双方都觉得赚了的前提下,协议签订了。
“老爷,您买船票,租房子,紧接着又买了工厂,咱的钱可是见底儿了。”回到家,一听何绍明又花出去八千美元,一向粗线条的楞格里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何绍明只是志得意满地坐在摇椅上抿着咖啡,满不在乎地道:“时间,我所缺的只是时间而已。要不了多久,老爷就带你过数钱数到手抽筋儿的日子。”
一时间,老爷陷入幻想,忠仆莫不着头脑。
接下来的日子,何绍明每天起早起到自己的作坊,讲解图纸,指挥工人进行加工,忙的有滋有味。司徒美堂天天打着哈欠跟着何绍明,看着小作坊将一件件零件加工出来,又组装成自己看不懂用来干什么的小东西。楞格里和乔成义依旧每天苦着脸接受鸟儿语的折磨。
一切,都变得井然有序。。
当然,也有一些不太和谐的音符。
“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您所给我的钱只够支撑到这个星期。建议您在周五前把下个月的家用提前交给我。”考伦斯还是那一成不变的英国管家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