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问道:“那么这位刘时彦与张信是何关系,张信能听他的话么?”朱高炽道:“姓刘的是张信的大恩人,张信万事都得听他调遣!”见朱棣半信半疑,朱高炽慢慢解释道:“张信原本是走江湖卖艺的,游走到湖州时因为当地土豪无故生事,张信便和那富豪的家奴动起手来,一时失手误伤了一条人命,那富豪将他扭送到衙门欲置他于死地。()刘时彦那时是知府衙门的刑名师爷,在整理供词时发现张信是在被二十余名家丁围殴的情况下持刀自卫,确属误伤人命。刘时彦虽是文士却好结交豪杰,见张信以寡敌众,是条汉子,那富豪又是鱼肉乡里、臭名昭著,张信敢动他的恶奴更显侠肝义胆,一时好奇便先到班房里提审张信,见他果然是位义士便替他上下打点,结果只判了个误伤人命,刑囚半年。”
沈笑暗道:“难怪大哥看得起刘时彦,肯和他结交,看来他虽是文士却也有些侠肝义胆。称得上是位义士。”
朱高炽继续言道:“在那半年里刘时彦常到牢里去探望张信,唯恐狱卒收了那土豪的黑心钱,暗中难为了他。闲谈中,张信谈论起所经过的各府乡俗,用兵布阵,说的头头是道。刘时彦更觉此人不可等闲视之,仔细询问他的出身,才知道他也是簪缨世家的子弟,父亲张元济曾在明玉珍的伪夏政权里任游击将军,太祖破蜀灭夏后家数败落,他才落魄江湖,遍游天下。对他更是礼敬有加,等他出牢后更把他安顿在自己家里,每日待如上宾。”
“刘时彦也算得上是一位英雄,没有英雄的慧眼哪能识得真正的英雄呢?”朱棣赞叹道:“后来又怎样呢?”
“后来蒙古残部犯境,朝廷派徐老王爷督军讨伐,刘时彦资助张信盘缠,让他从军。”朱高炽道:“张信从军后被徐老王爷分到父王帐前,他屡立战功又被父王荐往京城,成了御林军,后边这些事父王便都知道了。”
朱棣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刘时彦怎么又和魔教扯上关系啦?”
朱高炽叹息道:“这也是命里该当。十几年前江湖四大世家中的南宫世家的二小姐神秘失踪,反来查明是魔教的甚么使者慕容白拐骗了去,他二人曾在江湖拜堂成亲,大媒独孤天也是魔教教徒,表面上却装作是布庄老板。刘时彦交友广阔,不巧也是独孤天的好友,后来南宫世家查到湖州,独孤天等人已经逃之夭夭了,便把怨气撒到他身上,把他抓回杭州......”
沈笑知道慕容白成亲之后便携同南宫吟秋回了光明顶,不想竟把祸患遗留给了刘时彦,担心地问道:“刘时彦是官府中的人,南宫世家竟敢私自动他,不知后来又怎样啦?”
朱高炽道:“南宫家虽说只是武林世家,在江南一带倒也有许多商号,老四南宫怀华与李景隆、云鹤又是同门师兄弟,所以公私两面都吃得开。刘时彦的事又牵连到魔教,湖州知府也不敢太过庇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南宫世家的人把他带走。”
“南宫世家从刘时彦嘴里掏不出甚么消息便把他送到官府。张信闻知此事便慌了手脚,在官衙、刑部打点了个遍,又通过顶头上司李景隆和南宫世家周旋,这才把已经定成死罪的刘时彦救了下来,改判为流配北平充军。”说至此,朱高炽一笑,道:“张玉将军是父王的亲信,只要让他请动刘时彦出面,张信八成会为我所用。”
沈笑因为刘时彦是受独孤天、慕容白的连累才沦落到这个地步,决心要替义兄向他“负荆请罪”,便道:“王爷,我自己*命为王爷作这件大事,不知王爷意下如何?”朱棣见他毛遂自荐岂有不愿之理,当下给张玉写了道手谕交给了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