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昺等人大吃一惊,齐向书房看去,只见两名护卫把门打开,按刀站在门外,房中朱棣一身戎装端坐在门前,姚广孝、沈笑两人侍立身旁。()
朱棣肃然说道:“张昺、谢贵,尔等可知罪么?”张昺手按剑柄向前迈了一步,仰起脸来直视朱棣问道:“我等何罪?”“尔有欺君之罪!”
朱棣高声说道:“尔等假借圣旨,结党营私,鱼肉百姓,今日又擅闯王府,图谋不轨,实是十恶不赦!来人,与我拿下!”
话音刚落,房后、假山石后,院墙上跃出几百人,除了少数身穿宫服的护卫手持弓箭之外,大多数都是身穿劲装的江湖豪客。张昺对众人说道:“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大伙儿往外冲。”自己暗中向倪谅、谢贵使了个眼色,三人不退反进,一齐冲上台阶,是打定了“擒贼擒王”的主意,要捉住朱棣作为人质。
沈笑对站在门前的两名护卫道:“沈福、沈寿,保护王爷。”自己抽出朱棣赐给他的宝剑冲向张昺三人。
张昺原本要令谢贵、倪谅联手拖住沈笑,自己直接对朱棣下手。可是沈笑长剑大开大阖,形成一道剑墙,张昺连冲了几次也没能越过他这道防线,怒叫一声扭身冲着沈笑连劈数剑,决意先除了他这块绊脚石。
张昺挥动长剑,谢贵手持钢刀,倪谅舞动花枪,三人将沈笑围在当中齐攻。原本他三人作困兽之斗,悍不畏死,兵刃上威力比之平常均是大了不少,又是以众敌寡,本应极容易得手。可是张、谢二人都是熟悉弓马的领兵将领,拳脚上的功夫却不过是江湖上的第三流功夫,倪谅的枪法虽然相对高明些,比之沈笑却是逊色许多,而且三人之间从未配合过,临时联手自然有许多不顺手,情急之下更是破绽百出,难以抵挡沈笑的剑势。
沈笑所用的是华山派的“浩然剑法”。江湖上有道是“拳出少林,剑归华山”,少林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威名垂于江湖千百年,寺中罗汉堂静修本派武功,达摩堂则精研各家武功,用来与本派武功相互参照比较,而收取长补短,切磋磨合之效,因而武林各家拳法无不或多或少的受到少林拳法的影响,所以有“拳出少林”之誉。
自从武林群豪联合抗元之后,武林中只有小纷争而没有大争斗,各门派都能得以休养,四大世家等新生门户固然是趁机崛起,六大门派等享有盛名的老帮派也不甘人后,苦思出路。华山派的前辈高人觉得华山派之所以排名在少林、武当、峨眉三派之后是因为不及三派武学渊博,于是决意在“精”字上下功夫,故而几十年来华山一派专攻剑术,**诸家剑法之长,使华山剑法突飞猛进,得以与少林派拳剑齐名。
这套“浩然剑法”取名脱自《孟子·公孙丑》上的“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两句话。剑势刚猛无匹,当者披靡。沈笑对“照玉八意”中的“雄浑”一意原不精擅,近日在教务之余多是与吴天雷谈论武学,对于此道领悟良多。他悟性高、底子好,吴天雷的见识又不逊于一代宗师,因此沈笑得以从“雷公锤法”中推衍出诸多心得,今日他初次将所悟到的武学道理运用于“浩然剑法”中竟是得心应手,若非朱棣没有下令处死张昺等人,他不便痛下杀手,张昺三人早已授首。
这四人在走廊下厮杀,庭院中战况更是激烈,张昺麾下的兵士都是精壮兵士,攻城夺关、两军对垒是长胜之师,在庭院山石之间便施展不开,先是被朱棣的护卫一阵乱箭射散,又被江湖豪杰们分割包围,捉对儿厮杀,而若论单打独斗这些军士便非草莽豪杰的对手,何况那江湖客中还有赶来保护沈笑的五行旗的好手,因此只是一顿饭的功夫便被朱棣招募的江湖豪客制服,少数负隅顽抗的凶悍之徒则被砍**命。
朱棣见大局已定而沈笑尤自与张昺僵持不下,心中暗自焦急,唯恐他一着不慎出了甚么闪失,转身对扮作侍卫的沈福、沈寿说道:“你们不用护着我了,快些帮着沈公子拿下他们。”姚广孝武功虽失却未失去一流高手的眼光,早已看出沈笑心有顾虑而不能尽兴一搏,闻言在朱棣身旁低声说道:“沈笑公子是想将他们全部生擒,有些辣招不便使出来才会拖了这么长时间……”“是嘛?”朱棣闻言一愣,随声高叫道:“沈笑,这三人是罪魁祸首,你出手不必客气。”
沈笑闻言精神一振,一声清啸后拔地而起,长剑向着倪谅当头劈下,各派剑法大都讲究的是“剑走轻灵”,本忌如此大劈大砍,沈笑却是存心在众人面前立威,因此故意使用以刚猛雄浑见长的“浩然剑法”。倪谅横枪一架,这一剑劈在枪杆上使得他双手一麻,险些震松他的手,花枪更是差点脱手落地,倪谅暗自骇然,怎么也想不到长相如此清秀的沈笑竟有如此刚猛的劲道。
沈笑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剑直刺倪谅,置左右夹攻而来的刀剑于不顾,倪谅被他气势如虹的攻势震慑住,摆枪去磕长剑,沈笑视若无睹,剑势丝毫不变,依旧直刺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