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念收罢功势,觉得这玉佛爷让人感到深不测。
“我们这他念山的功夫,比你这太一山的道士强。”慧皎这回只是在白无念耳边悄声道。
不知为什么,慧皎的话,虽然不好听,白无念却并无反感。
三人绕出这片钟乳石林,慧皎“哎呀”地叫了一声,“死人。”
—一具尸体。仔细看时,正是这园妙寺的小道士。只见他已面黑如炭,显然是被人所害。
“这是中了‘黑风掌’。”玉佛爷说。
白无念也想起了什么,嘴上没说。
这样一个地方,越发显得莫名的神秘。
“玉佛爷,您来过此洞?”白无念站着,玉佛爷在他面前,显得更加矮小。
“我未曾来过。道家有道家的洞天,佛门自有佛门的禁地,各不相干,我来此做甚?”她说。
白无念道:“可看起来您对此洞路径很熟悉。”
玉佛爷脸上有一种不易觉察的神色掠过,“知便是知,不知便是不知,不可以不知为知。”
白无念不好再问什么。
……
再往前走,洞中变得潮湿、阴暗,慧皎提着灯笼跟在后面。那玉佛爷在边上,看起来象孩童一般的身影,很是奇特。
—白无念不知为什么,觉得玉佛爷所说,好象并不真实。她应该来过此洞,因为如此秘密的去处,白无念跟随师父多年,并不知晓,而玉佛爷却分时知道得很清楚。
她们为何要来这太一山呢?这个问题不好再问。
“我们本来是来找紫姑的。”慧皎好象知道他心中的疑问。
白无念不由得心中一动,“紫姑,我们刚才见过,可她又跑了,只是不见了那孩子。”
玉佛爷却在一边穴话道:“她遭遇上了下尸贪狼,孩子被抢走了。”
下尸贪狼?这真是一个让人难以相信确有其人的名字。
白无念不觉心中暗暗吃惊,“他抢这孩子做甚?”
正要再说,忽然有了异样的动静—
数根黑藤,一下子缠绕在他们身上,如游蛇一般,一用力,那藤反而缠得越紧。
“师奶—”慧皎不觉有了惊叫,手中有灯笼落在地上,只是那黑藤好象越来越多。
“别乱动。”玉佛爷的声音细小,却很清楚。
白无念没动,那黑藤在他身上攀援,只是如此之快,把他牢牢缠住,力量挤压过来,让他开始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抬头望去,不觉让人毛骨耸然:只见洞壁、洞顶,密密地丛生了众多的葛藤,黑滑滑地发亮,只要被轻轻触动,便会动弹起来,蜿蜒游动,真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起初只是盘绕在洞壁之上,象是陷入沉睡之中,这会儿被惊动,便一下子醒来,伸展开来,象要把整个洞**都塞满,望之令人生畏。
“不要再说话。”玉佛爷细声道。
白无念本来是觉得脚下踩住了什么,软软的有什么,身子一晃,手辟碰到了岩壁上,手指触到了黑藤滑腻的冰凉,忙往回缩了手,可是已经来不及,刚要缩回的手,一下子便被缠绕住,把他身上、手和脚都缠住,整个洞内也骤然发出一种声响,众多黑藤都伸了出来,将他们缠住。
面对这种情况,作为一个武道中人,临危自应心静气平,意念如一,万物有动而独不为其所动,超脱于万物之上,却只需去掉一个“情”字,否则便心浮气躁,难成大事。
要知道,心静则神清,视万物为自然,或生或死,世间所有之物,本属自然,而惟有人才有“情”,悲欢离合,生死荣辱,恰恰忘了一个“道”字。
白无念承受了太大的打击,师父现在情况不明,园妙寺遭此劫难,千年古刹竟毁于一旦,已让他悲痛至极,再加上无意中遇上紫姑,她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青衣,让他深感内疚和自责—要不是自己多年行走江湖,置她于不顾,她如何会有这样的下场?
—现在这个叫紫姑的,要夺那孩子,她的这一举动,白无念心中明白,虽然她有些神智不清,但做为一个女人,出自于本性的所为,还分明透露出有可能她因为孩子的事,受到过很大剌激。只是弄丢的这孩子,系受人之托,万不能出什么差错,现在玉佛爷又说,这孩子又被人抢走,这也让他心中万分焦急。
这些事纠缠在一起,让他难以一时厘清,更无法解决,走进这如同鬼境的洞中,一时无法脱身,心中愈发想不明白,内火上攻,一阵疼痛,囗中吐出一囗鲜血来。
他试着动了动,却被那些黑藤缠得更紧了,身上的内力施放不出,反被抵压回来,却会伤及自身,一时便觉有这反弹回来的力量撞击,让他感到头晕目眩,浑身颤抖。
正在此时,只见那玉佛爷奇小的身子开始发红,从衣袍内有这异光闪烁,伴着一种细微的声响,一红一暗。
这显然是一种内功在起作用,但是闻所未闻。
白无念在入那他念山时,得见隐于冰宫中的玉佛爷,以为是神人,对其功力,却是不得而知,见此情形,深感震惊。
你道这白无念为何人?其行侠江湖,名震中原武林,而这“清风剑”,如今已练至更高境界,以其功力尚且不能挣脱这些黑藤的缠绕,可见这玉佛爷,应有更上一层的奇功。<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