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鸢刚刚起身,便见到几个婆子带着官蕊从院子外进来,为首的,正是刚刚才从自己家里离开的胡家娘子。见到子鸢看着她,胡家娘子的脸上有着几分得意,故意回头拍了拍官蕊的手,才慢悠悠的走到一边站下。
“大少爷院子里的事儿,一向是老太太做主的。”周氏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官蕊,又抬眼看了一边站着的子鸢,才慢悠悠的说道:“只因牵扯出了些没脸面的东西,我才不得不过问一番。”
“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是亲眼见到了那东西才去回禀问菊姐姐的,奴婢没有撒谎!”周氏话音刚落,便见到跪在地上的官蕊咚咚的一边磕头一边叫委屈“子鸢姐姐对奴婢一向宽厚,奴婢又怎么会故意胡说陷害她呢?夫人,求夫人明查。”
“原来是母亲大人到了,若不是看到院门上的茗香馆三个字儿,儿子还以为走错院子了呢!”林氏还未及说话,大少爷的笑声便自院门口传了过来。
“咦,这不是官蕊么?”大少爷被藏梅扶着,步子还是有些踉跄。几步横过来见到地上跪着的官蕊,惊奇的咦了一声之后便扭头冲着一边跟着的问菊吼道:“不是说让今儿去叫了人伢子来领了去的么?怎么还杵在这里碍眼?挑事戳非的贱东西,如何都养不家的还留着她做什么?”
“大少爷息怒,只是夫人觉得此时蹊跷,才暂留了官蕊问话的。”挨着周氏站着的一个婆子陪着笑回道。
“蹊跷?”大少爷眉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那婆子道:“许妈妈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说问菊她们几个丫头都眼瞎了站在那里没看到始末?还是说,昨日禀告给我这事儿来龙去脉的时候信口胡说了?不然,我如何就没觉出这事儿有什么蹊跷呢?”
“官蕊一个小丫头,怎能随意去得了二等丫头子鸢的房里乱逛?”周氏看了一眼大少爷,淡淡的说道:“我看定是她们两个有些交情的。既是有些交情,便应该不会凭空去诬陷她。我看这其中,定是有什么隐情。若是真是这丫头胡说一气打出去也倒清净了,可若不是,岂不是无端的冤枉了好人,将一个祸害种子留在府里?”
周氏一番话理据充足,就算是心知她是存心将此事再翻出来,面上也无法辩驳。又见大少爷面色上不好看,才又软言劝道:“我的儿,你只管去歇着,我定会将此事处理得妥帖,绝不会无端冤枉了你院子里的人。”
“母亲处事,儿子如何不放心?”大少爷听完周氏的话,才又转了笑脸“儿子也知道自己见识浅,今儿母亲就让我涨涨见识,也好让儿子学学如何管教自个儿院子里的奴婢,省的她们老是会忘了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说罢又让藏梅置了位置,靠在那里坐着只瞧不语。
“官蕊,你既然说你是冤枉的,那便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出来,若是敢胡说半句,可仔细你的皮!”太太身边的许妈妈敛了笑,盯着地上跪着的官蕊低喝道。
“回夫人,子鸢姐姐入府的时候,是与奴婢住在一间房的。因我们年纪相仿,便处得贴近些。后来子鸢姐姐升了二等,也不曾疏远过。奴婢这才能时常出入子鸢姐姐的房间。”官蕊又磕了几个头,才带着哭腔娓娓说道:“那东西,奴婢也是无意中瞧见的。奴婢也劝过子鸢姐姐,府里容不得这些东西,奈何她不听,我才想着去找问菊姐姐来劝她的。却,却不知道会惹出这般大的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