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隔壁的催眠治疗室里,吊顶电扇在慢条斯理地转动着。像一间无菌病房一样,一样苍白一样阴冷。
“不觉得这和你的梦游有关吗?自打你五月头上,回过一趟昆明老家以后,不久便开始梦游。而你到现在还想不起来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张历问她,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我不否认,在时间上可能会让你觉得它们有关,但那时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证!”瑞应说,回避张历的目光。
“为什么要向我保证?”
“为什么!”她惘然地重复着。
“那是昆明湖边上的一座木屋,风吹雨淋一片灰黑的颜色。舢板铺就的平台长长的窄窄的,一直伸进不远的湖里。那是一条终年泛着混浊的墨绿颜色的湖。湖的底下是层层叠叠的海藻,每当春夏的时候,湖面上都会漂浮起大片的海藻,远远看去就像无数个移动的小岛绿洲。而当它们飘过的时候,你会觉得其实它们更像是一条巨大的舌头,其中的每一根海藻都是那舌头上的一个倒刺,恨不得立时三刻就将你卷进肚子。”张历指了指摄像机,示意他是在复述瑞应刚才被催眠时说的一段话。也难怪张历会发觉,录像里记录了瑞应方才苏醒的一刻。“所以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催眠只进行到这里。”
“……”瑞应回忆起录像中的自己。正如张历所说,催眠无疾而终。而之所以无法继续,是因为她判若两人的激烈反抗。
“为什么你不肯进去?5月2号晚上,那木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她犹豫地说。眼睛不敢正视张历。
“真的?那么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
“我真~的不记得了。”就像是一直被逼到墙角的小猫,无论她的神态还是语气,都显得可怜。
“好,那么我们换一个问题,”张历仁慈地不再追问。“你妹妹呢?瑞照,她还好吗?”
“还好吧,”
“为什么这个语气,不能肯定吗?”
“因为,因为最近她没有给我写信。”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你写信了?”
“我不知道。”
“那就是说她以前一直都给你写信?
“是的。”
“都写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