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爱的对象错了,不等于爱情本身错了,月老有时候会搭错线,但只要用了心,这份爱就是真实的。()你也说过,只要有人三十年如一日的待你,你也会感动,丁翔的世界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从你的生,到他的死。”
丁菱凄婉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悲愤决眦欲出:“江晓风,江公子,江大少,江天才!你从一开始就设计我,你说的每句话,每个字,甚至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在把我算计其中,算计我这个傻乎乎的笨丫头!我算计不过你,但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我讲不过你玩不过你,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但我的爱我的恨没人能干涉,我有这个权利!你给我让开,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江晓风一把拉住她,说道:“你答应过我三件事情,你还记得吗?你只做了两件,还有最后一件,我现在就带你去。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原谅谁,我只是带你去见一个人,一个和你哥哥没有半点关系的人,好么?”
丁菱回头看着江晓风,那张仿佛经过精雕细琢的面庞,在半个小时以前还是那样的帅气、动人,自己好像向光的飞蛾,不顾一切的扑过来,以为会有希望,可是那只是一堆火焰,能够把人烧成灰烬的火焰。江晓风不是米里哀,她也不是冉阿让,如果真有天堂,那天堂一定在某个触摸不到的空间,因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救世主!
“我不再相信你了——”丁菱轻轻挣开他的手,咬着字眼说。
夕阳西下,丁菱背对太阳,朝着自己的影子越走越远。江晓风想把她拦住,却感觉心里很乱,手臂像压着沉重的铅块,怎么也举不起来,他想也许是丁翔的灵魂在一旁拉着自己。丁翔为人很谦谨,做鬼也未见得果毅,也许正因为他不愿意卑微的活,所以才可以骄傲的死。
“师傅,我又说错话了……”皮诺的脑袋好像受惊的鸵鸟一样低下去,看这丁菱走远了,好半天才敢说话。
“皮诺,皮诺,皮诺啊皮诺,你真是我的皮诺曹啊!”江晓风不愿理他,朝着与丁菱相反的方向,向太阳走去。
“哥哥,你去哪儿?”江暮雪看他走的不是回城的路,大声问道。
“我想一个人静静……”江晓风的声音远远飘来。看起来他走得很平稳,但速度并不慢,每一步轻飘飘地迈出去,都好像是踩在云里,眨眨眼就飘出了很远,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
在21世纪,城市化进程不断加快,直接导致了都市人压力的倍增,香港巴士阿叔一句“你有压力,我有压力”迅速在网luo走红。有了压力,自然要排解,排解压力的方法因人而异,各有不同。有人喜欢去唱K,有人喜欢去泡吧,有人喜欢打游戏,有人喜欢旅游、攀岩、做瑜伽,江晓风此时感觉心里烦躁,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找个地方享受宁静的孤独。
锦城的各阶层按照西富东贫的规律自然分布着,但西边的富裕人群也有大致的聚集地点,出了二环楼价便开始下降,到三环以外便是不折不扣的郊区了。健康孤儿院在三环以外两公里左右的地方,这里已经是农村了,江晓风要去的地方,是比孤儿院更偏西的所在。
那里是一个偏远的小镇——相当偏远,只要再往西边迈一小步就出了锦城市的管辖范围了。有人曾试图在这里搞人文旅游开发,只是小镇空有久远的历史,既没出过传奇的人物,又没有什么太多古奇的建筑,比孙红雷的刹马镇还要不堪的是,这个小镇虽然靠了座穷山,取了个“恶水镇”名,却连土匪也没闹过。
小镇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生活得简单而有条理,不引人注目,也不给人添乱。三十五岁的人在这里当镇长是一种折磨,五十五岁的人在这里当镇长则是最大的享受。江晓风远道而来,鸡不鸣狗不叫,来询问的人都没有。
小镇的后面是一座山,山上有一处小院落,院落看起来很简单——三间砖瓦小房,一处茅屋仓库,再加上一道竹子穴成的篱笆就是,若某天要被强拆,连补偿金都未必能拿到。院子的主人是个须眉雪白的老者,像和尚一样剔了个光头,镇上的人都叫他“老和尚”,他自己也以出家人自居,开口闭口都是虾米豆腐。江晓风却知道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假和尚,不穿袈裟,不住庙堂不说,他没拜过剃度师,连度牒都没有。
江晓风推开了篱笆门,院里先是窜出一只大黄狗在他身上磨蹭,接着从茅屋中跑出一个**岁的小女孩,大冷的天光着脚跑出来,直往江晓风身上蹦。
江晓风笑着伸手抱住她,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大人呢?”
“你找爷爷吗?爷爷一大早进山里采药去了,今晚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
“我没伤没病的,找你爷爷干什么。”
“哦,我知道了,那你一定是来找小姑的咯!小姑也和爷爷进山去了,却不带我去,让我一个人在家里磨药。”
“人小鬼大的希声儿。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我谁也不找,我是来找酒的。我上次来拿酒,神不知鬼不觉,却被老白发现,是不是你告的密?”江晓风把她放到凳子上,轻轻拍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