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龙分辩道:“我与神木教的恩怨,跟商家可没有关系!”
商如海道:“你与神木教结怨,就是因为盗人钱财、拐人侍女。()你与我家容儿有了婚约,却去诱拐别的女人,置容儿于何地,置我商家于何地?这还叫没有关系么?”
陈敬龙这才明白他为何如此气愤;忙分辩道:“那是神木教诬陷于我,不是真的!”
洪断山接口道:“老哥哥,这当中只怕有些误会。江湖传言,说他在神木教盗了二十余枚金币,可是,我碰到他时,恰好看到他出资以助赭狮帮重建,一出手便是九百金币。他能如此大方,自非爱财之人,又怎会为了区区二十几枚金币,而冒险在守卫森严的神木教行窃?盗人钱财之说,恐传言不实!”
商如海道:“就算窃财是假,但拐人侍女呢,还能有假么?”洪断山沉吟道:“既然窃财之说未必是真,传言便有待考证,至于拐人侍女嘛,似乎现在也难下定论。”
商如海寻思一下,似是觉得洪断山所言有理,怒气稍减;对陈敬龙冷冷说道:“无论传言是否属实,我念在你帮过容儿的份上,都不再追究。但你现在是朝廷的通缉要犯,便再做不得我商家的女婿。以后咱们再无干系,你休要再来我商家门上,不然,哼,我可对你不客气!”言毕一甩袍袖,再不理睬陈敬龙,转对洪断山道:“贤弟,你我多日不见,老哥哥想你的紧。这便请入寒舍一叙吧。”
洪断山看他对陈敬龙的态度,心中暗叫糟糕:“要他拿寒霜丹救这小子一事,只怕会有麻烦!”急忙说道:“老哥哥,叙旧不必着急。断山此来,是为了求老哥哥赐一粒寒霜宝丹,不知可否?”
商如海笑道:“寒霜丹虽然珍贵,但以你我的交情,莫说一粒,便是三粒五粒也自当奉上。不知是谁受了内伤,需要寒霜丹救治?”
洪断山微一迟疑,指向陈敬龙,道:“是他……”刚说两个字,商如海怒声打断道:“不必再说了!洪贤弟,我商家与这少年已无半点关系,莫说寒霜丹材料难得,珍贵无比,就算是分文不值,我也绝不会用在他的身上!此事再也休提!”
洪断山急道:“老哥哥,人命关天,就算不相干的人到了生死关头,咱们也当以侠义为重,不能坐视不理,何况这少年曾与商家有些来往?还请老哥哥赐药为是!”
商如海冷笑道:“笑话!他是长缨会余孽,祸乱国家的贼党,我不杀他也就罢了,怎能再去救他?洪贤弟,你侠义名声得来不易,可莫要跟这小贼混在一起,最后闹个身败名裂才好!”
洪断山皱眉道:“商老哥,你我都是江湖中人,跟朝廷可扯不上半点干系。就算他是长缨会人又如何?长缨会抗击血寇,个个都是响当当的好汉,总舵主龙天河更是个肝胆无双的奇男子。这少年若真是长缨会人,我倒当真要敬重他几分了!”
商如海不悦道:“咱们是江湖中人,不喜与朝廷来往不假,但可要是非分明,以民族国家为重!当年朝廷为剿灭长缨会,花费多少钱粮,累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洪兄弟想必也有耳闻。那长缨会祸乱国家,累及百姓,罪大恶极,就算杀了几个血寇,又能如何?终究是功不抵过!”
洪断山气道:“商老哥,你这样说,断山可不敢苟同!长缨会勇抗血寇,振我轩辕族威,又有什么不对?要说起来,倒是朝廷昏庸**、不明是非,不敢与血族对抗,反去屠戮自家人,以至亲者痛而仇者快!”
商如海怒道:“洪大侠,想不到你身负侠名,却说出这样不忠不义的话来!姓商的不敢闻君高论,咱们这就别过吧。请了!”言毕转身,便要回府。
洪断山急叫:“且慢!”商如海停下脚步,却不回头,冷冷问道:“洪大侠还有什么事吗?”洪断山急道:“那寒霜丹……”
陈敬龙朗声打断道:“洪大侠,你为敬龙而委屈求人,好意敬龙心领;但人家不愿意,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还是算了吧!”他性情宽和,虽然刚才被商如海指责呵斥,也没有半点怨恨之心;但素来敬佩长缨会的所作所为,此时见商如海诋毁长缨会,不由对他印象大变,颇生厌恶之意。
洪断山急道:“小子,你可别拿性命当作儿戏;没有寒霜丹,你内伤难治,必死无疑!”
陈敬龙道:“敬龙年纪太轻,本没有机会加入长缨会……”洪断山喜道:“是啊,他这样年轻,又怎能在十几年前加入长缨会?商老哥,朝廷给他安的罪名,必是假的!”商如海闻言似是有些意动,转回身来。
陈敬龙昂然道:“洪大侠,请让晚辈把话说完。我受朝廷通缉之事,如今天下尽人皆知,就算本来不是长缨会人,现在也不得不是了!敬龙本就敬佩长缨会前辈的英雄侠义,如今能与他们名列一处,正是求之不得,就算死了,也开心的紧!敬龙既然把自己当成长缨会人,自然不敢丢长缨会的脸,商老爷子如此仇视鄙会,就算赐药,敬龙也绝不肯吃;所以洪大侠不必再为敬龙费心,惹人生厌了!”他此时已经把长缨会称为“鄙会”,分明是打定主意,要以长缨会人自居了。
商如海怒笑道:“好,好,真是英雄出少年!你既然不在乎生死,老夫又何必多事?陈少侠请了,但愿咱们后会无期!”说罢怒冲冲转身进门,众家人急忙随入;那吴老爹最后进去,“砰”一声又将大门关的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