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转过身;孔瑞东向他脸上微一扫视,登时两眼通红,“呛啷”一声拔出剑来,猱身欲上。()他身后一人忙伸手将他扯住,叫道:“不要莽撞”孔瑞东向帐篷后方牵马伫立的众军兵扫了一眼,稍一沉吟,嘶声叫道:“陈敬龙,你若是条汉子,便别做缩头乌龟,趁早过来受死”
慕容滨滨松开“陈将军”脖颈,在他背上轻轻一推。“陈将军”哪敢上前?只急的满脸紫涨、汗如雨下,哀声唤道:“王爷,您……您要保我……”白虎城主喝道:“不要吵”转向孔瑞东问道:“老夫还有一个疑问。你们究竟要如何对付陈敬龙呢?是一拥而上,将其斩为肉泥,还是单打独斗,将其搏杀?”
孔瑞东咬牙切齿,恨恨言道:“这小贼本领高强,单打独斗,我们都未必是他对手,说不得,只好群起而攻之,将其乱刃分尸……”他身后一人抢道:“如此恶贼,不能杀的糊里糊涂;须将其擒下,令其供出所有罪行,然后再杀”此言一出,众江湖汉子纷纷点头,许多人出声附和。
白虎城主微微冷笑,看向众江湖汉子的眼神中,满是鄙夷之色,叹道:“供出罪行?你们何不直言,是想逼其说出纣老怪下落?嘿,江湖传闻,本王也知道一些;你们顶着助友报仇的堂皇冠冕,其实只不过为了块什么霸主奇牌而已你们这些人,心术不正,死不足惜”
众汉湖汉子一闻此言,齐齐失色;大半都握上兵刃,凝神注视帐后军兵,以防有变。
白虎城主冷笑道:“不用紧张,老夫不会下令对付你们;只不过老夫知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等你们有了伤亡,老夫不用怜惜难过罢了至于陈敬龙,老夫既说要将其交出,自然不会反悔;但能不能将他擒住,却要看你们的能耐了;但愿你们不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言罢转头向“陈将军”看了一眼,沉声命道:“去吧”
“陈将军”惊惧交集,“扑通”一声跪倒,涕泪齐流,扯着白虎城主衣襟哀嚎道:“王爷,您不能这样您……您不能让我去送死啊……”白虎城主眉头紧皱,喝道:“慕容将军”慕容滨滨应声上前,抬脚将“陈将军”踢个筋斗,随即抽出长剑,指向他喉头,森然道:“是去了结你的江湖恩怨,还是立即死在我剑下;你自己选”“陈将军”仰倒在地,眼见明晃晃长剑指来,登时吓呆,瞠目结舌,如泥雕木塑一般僵住不动。
众江湖汉子眼见“残忍凶悍、本领高强的陈敬龙”竟然如此胆小无用,一副窝囊废尿包模样,无不骇异;个个张大了口,合不拢来;眼珠子登时滚落一地。
众人闹这半天,新军营辕门处已聚集了许多军士;老军营及义营也有人络绎行来,立在稍远处观望。众军士眼见“陈将军”如此怂样,登时嘘声一片,个个羞惭无地,深以陈家营有此废物主将而为耻。
白虎城主怒视“陈将军”,厉声喝道:“军中大将,全无担当,灭我军兵士气,于罪当诛”话音未落,慕容滨滨长剑微抖,剑尖已刺破“陈将军”喉头皮肤。“陈将军”吃痛,回过神来,急叫道:“不要,不……不……”慕容滨滨收剑喝道:“还不快去?”
“陈将军”无可奈何,只得慢慢爬起,小心翼翼向江湖汉子方向迈出一步;回过头来,带着满脸涕泪,颤着嘴唇,轻声泣道:“王爷……”白虎城主如若未闻,毫无反应。
“陈将军”面如死灰,凄声求道:“我不要做将军了,我……我什么都不要……王爷,您放过我吧……”白虎城主冷冷言道:“本王面前,岂容你出尔反尔?你自己坚持要做陈将军,本王依了你;现在再想反悔,本王可绝对不依了”
“陈将军”迟疑片刻,情知再无回旋余地,只好垂头抽泣着往江湖汉子方向慢慢走去。一步,两步……直用了盏茶工夫,才走出二十余步,来到白虎城主与江湖汉子相隔的中间位置。
众江湖汉子见他渐渐离近,忙各抽兵刃,小心戒备。“陈将军”耳听刀剑出鞘声响接连不断,抬头望时,眼见众江湖汉子横眉立目,个个眼露凶光;心中怕到极处,着实再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坐于地,号啕哭道:“我不是陈敬龙……呜呜……我不是……我是假的,别杀我……我是假的……呜呜……”
众江湖汉子面面相觑,相顾愕然;孔瑞东愣道:“你说什么?你……你是假的?”“陈将军”连连点头,哭嚎道:“我是假的,我不是陈敬龙,我不是陈敬龙……”
白虎城主厉声喝道:“陈将军,事到临头,你想推诿撒赖,又有何用?在场军兵,哪个不认得你?”转向帐后军兵喝问:“他是谁?”千名军士齐声应道:“陈将军”白虎城主又转头向辕门处望去,聚在那里的军兵不等询问,已纷纷叫道:“是陈将军,我们无人不识”
那孔瑞东本是见过陈敬龙的,眼见面目并无大异,早就认定了“陈将军”便是陈敬龙,此时更眼见无数军兵都认定是“陈将军”,再哪还有丝毫怀疑?紧盯“陈将军”,冷笑道:“原来陈敬龙竟是如此熊包;眼见我们人多了,敌不过了,便吓的六神无主,甚至想要丢弃自己姓名嘿,我兄弟死在你这样的软蛋手里,真叫冤枉”
他话音未落,众江湖汉子已哄然大笑;乱纷纷嚷道:“好一个陈敬龙,偌大名声,原来却是个胆小鬼”“如此窝囊废,亏他怎样闯出名头来,可笑啊,可笑”“呸,陈敬龙,你若怕死,便给老子磕几个响头,老子一高兴,或许便饶你不死”“熊包陈敬龙,过来舔舔你家大爷的脚丫子,大爷便不杀你,哈哈”……
正在众人笑骂之际,却听帐篷中突地响起一声大吼:“谁想寻死,敢来辱骂老子?”这吼声威猛狂暴,有如疯狮狂吼,但却又比狮吼声大了不止十倍;帐篷近处人等,除慕容滨滨外,均被震的身形一晃,急忙掩耳;帐后许多战马被吓的“嘘溜溜”乱叫,挣扎欲逃,骑兵只好拼命拉扯;原本整齐的队伍登时杂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