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厚德急忙快走几步,来到蔡城面前,仔细看了看,只见耳旁后面有一层浅浅的人皮断层,不由分说揭了开来。()蔡城疼的大叫一声,脸上的人皮猝然离体,露出本来的面目。
这是一张长年劳作的面孔,面色黝黑,粗糙不堪,胡须剃得干干净净,正是许员外家的壮丁罗大安。
“我把你个狠心歹毒的……”许厚德怒声骂着,扬拳就打,一旁衙役急忙拦住,将二人分开,大堂之上,知县大人还在上面,案情还没审清,怎么能如此打斗?所以衙役们将罗大安制住,按倒在地,听候知县大人处置。
“周孝宇,那之前本官抓来的罗大安是?”刘仁和见真凶现形,心情大悦,随即想到了之前抓到的凶手。
“想必大人已经猜到了,他才是真正的蔡城蔡公子。”周孝宇急忙走上前去,将罗大安的人皮面具扯掉,露出蔡城的面容,“只不过蔡公子没机会照镜子,不知道自己脸上有人皮面具而已。”
蔡城顿觉脸上一疼,一张薄薄的肉皮在眼前出现,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所有人都喊他罗大安,对他又打又骂,并且诬陷他是杀人凶犯,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而且突然不能说话了,蔡城就是想辩解也是有心无力,衙役和许府的所有人对罗大安都已经恨之入骨,根本不给他申辩的机会,就是刘仁和,见蔡城一直不认罪,也只是一味用大刑,不招供就一直用,直到招供为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蔡城算是屈打成招。
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清楚了,刘仁和欣喜若狂,还没过几天又破获了一桩大案,十天之内连破两案,真是太给力了,这种事放到朝堂上,又有几人能有如此功绩。
不过高兴了没多久,刘仁和又开始冒汗了:蔡城可是清清白白,典型的良民,而且他爹还是副使,如果他计较起来,自己就是办案不力,滥用大刑,屈打成招,被囚犯利用,险些误杀好人,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件自己都承受不住。虽然朝堂上有人,也架不住这样罪名啊,不仅这次功劳全无,之前的功绩也保不住。
不过刘仁和毕竟做过三年的小官,也算是官场上的lao江湖了,懂得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的道理,经过几秒钟的沉思后,猛的一拍惊堂木,沉声喝道:“混账东西,还不快将蔡公子放开,来呀,搬张椅子过来,扶蔡公子坐下。”
衙役们急忙松开蔡城,搬了张椅子过来,许员外等人围了过去,问长问短,蔡城只能摇头点头,依然发不出声音。
周孝宇见刘仁和着急的样子,明白他正想办法弥补过失,不由寻思开了,自己减刑和赏金全靠刘仁和一句话,如果能让他渡过这一关,那岂不是好办多了。
功高莫过於救驾,现在没皇帝,知县大人就是驾,能救他一命,刘仁和还不感恩戴德,乖乖将银子奉上?
周孝宇想到这里,咳咳两声,冲刘仁和眨了眨眼睛,高声说道:“大人,且慢,此案尚未明了,还不能放开蔡公子。”
刘仁和一愣:“还没明了?”
“正是,这件事虽然蔡公子遭罗大安陷害,其中始末尚未明朗,再则许员外小妾一案,杀人动机未明,难道就不可能是蔡公子和罗大安勾结,合谋作案?所以草民才说,本案尚未明了。”
蔡城和罗大安勾结,合谋作案?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骚乱,周孝宇真是语出惊人那,爆炸性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一个杀人案,竟然如此扑朔迷离,真假难测,依照他们的智商,怎么能接受的了?
许厚德一家人闻听此言,浑身颤抖,急忙退后一步,惊恐的看着蔡城,似乎这又是另一个杀人犯。就连一旁被押着的罗大安,也疑惑的抬起头来,眼睛里露出迷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