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小的就狠狠掐住她的脖子,一边干事一边掐着,等我完事之后,钟真就被我掐死了,不多久小的冷静下来,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人被杀死了,尸体该怎么处理?我想了又想,决定偷偷背出去埋起来,造成她失踪的假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任是谁也怀疑不到我头上。()”
这时刘松端了半碗生姜汁来到,罗大安不得不停住,蔡城接过生姜汁,表情痛苦的灌了下去。
刘仁和摆摆手,示意罗大安继续说下去。
“谁知道我背着尸体刚走到壮丁的院落处,正好和一群值班的壮丁碰上,小的当时就慌了,这要是被发现了小命难保啊,情急之下,我赶紧溜进自己的房间里面,打算等壮丁走后再出去。”
“到了屋里后,小的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把尸体放到房间里面,然后房门大开,或许能起到更好的效果,县衙以为我已经在大牢里面,但是外面依旧发生了这样的事,谁也无法解释这件事,案子更破不了,最后只能说是鬼怪作祟,不了了之,而且小的还可以假借公子身份,说害怕冤魂缠身,告辞归家,这样就可以拿着银子和首饰大摇大摆的离开。”
“果不其然,小的将尸体放到我床上,接下来的事情一步步按我想的发展,没想到今天刚准备离开,就被蔡公子从马上抓了下来,小的心想我还是公子的身份,正好借着这个身份再弄点银子,这才来到大堂之上,趁机要挟,没想到却被周孝宇识破了。”
罗大安说完后看了周孝宇一眼,再次低下头去,神情萎靡。
“额,额,你这个恶贼!”蔡城恩啊两声,终于可以说话了,许府众人眼睛一亮,欣喜万分,但是一想到许员外还在身边,马上又绷了起来。许厚德不善的看了蔡城一眼,再次别过头去。
原本以为这个外甥是来和女儿提亲的,自己都拿他当女婿看待了,谁料到这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跟自己的小妾相会来了。攀上未来的管勾安抚使司事的美梦破灭,许厚德一时五味陈杂,说不出是苦是涩。
正是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半个时辰后,罗大安签字画押,所得金银首饰还给许府,被衙役们押入大牢;许厚德大袖一甩,领着阖府上下愤然而去,蔡城一脸愧色,短叹一声,也上马离去。
夜路走的多了,总会遇到鬼的,蔡城存着侥幸心理而来,以为能瞒天过海,行尽鱼水之欢,殊不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情人被人奸杀,自己身败名裂,偷鸡不着蚀把米。
县衙这边,后堂上刘仁和,白师爷,周孝宇分宾主落座,三人均是一脸喜气。
“白师爷,依照今日之功,该对周公子如何奖励啊?”刘仁和如春风拂面,主动询问起周孝宇的事情来。
破了这么大一桩案件,再加上次那桩案件,相信报到应天府后,定会有实在的好处落在身上了,两件案子中,周孝宇都是主要功臣,一是抓捕马义,二是找出罗大安,拯救县衙,可谓居功至伟,刘仁和高兴的连称呼都改了,由周孝宇改成周公子了。
白师爷作为明白人,自然懂得刘仁和的意思,急忙站起身来,深深一揖,庄重回道:“禀大人,周公子连破两案,功不可没,本次依旧罪减三等,但是周公子只有三个月刑期,所以当场释放,之前大人曾答应过周公子,一旦此案破获,奖励白银三百两,现在时候到了,七日前周公子曾欠下县衙五十两银子,抵消之后,尚余白银二百五十两。”
“哎,什么欠五十两,陈年旧事了,提它作甚?本官答应周公子奖励三百两,那就是三百两,再说周公子救了县衙一命,这种恩德,是区区五十两可比的吗?你现在去将三百两银子取来,交给周公子。”
刚才周孝宇和刘仁和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现在换白师爷和刘仁和了,这个人情做得顺理成章,让人哑口无言,既是对周孝宇示好,又打着替衙门报恩的旗号。
不过对自己有利的事,周孝宇乐意扮作糊涂,坐在一旁小口小口的抿着茶,充耳不闻。恩,衙门的香茶,真是有味道,比女儿红客栈卖的香茶爽口多了。
“大人,银子在这里,卑职早就准备好了。”白师爷一指旁边的布包,笑着拿了起来,递给周孝宇,然后真诚拜了下去,“恭喜公子,另外公子的才学和机敏,白某万分敬仰,如非亲眼所见,实难相信,请受我一拜。”
师爷嘛,你让他拜谁他拜谁,八面玲珑这是必须的,但是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个人必须得比自己的上司官职大,而且还需有求于人,周孝宇无权无势,况且跟白师爷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能让一个县衙的师爷如此虔诚拜下去,实在难得。
可以说,这次断案真真切切的将白师爷折服了!
周孝宇正想谢过刘仁和,忽然见白师爷拜了下去,急忙将银子放在旁边,双手将其搀扶起来:“师爷太客气了,快快请起,折煞孝宇了,孝宇才疏学浅,孤陋寡闻,行事鲁莽,以前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和师爷多多见谅。”
所谓不打不相识,交手之后才知道对方有几斤几两,化敌为友后,更显亲切。
刘仁和来到下邑后第一次这么开心,捋着胡子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周公子这几句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说实话,你小子当初可把我捉弄的够呛,不过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此事不提了,今后咱们就是忘年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