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倭寇,不必只顾着杀,”卫央点头赞同但也提出意见来,“要让他们相互残杀。”
杨一清精细至极,当即道:“这正是下官要说的第三可为,法可为!要明确惩罚与奖励,要确定真正杀寇的奖励与通倭的惩罚,故此,下官要借国公长剑一用,杀良冒功者,一伍行事,守备,杀;守备下令,偏将,杀。下官准备好了十万个杀人场,只缺杀人剑。”
此人杀心之重堪比大将,不过从他的行事风格来看,此人更善于权谋应变,杀心是手段,救人是本心。
故此,此人可大用!
“这三不可为,曰‘杀敌在先则其余皆不可为’、‘皇亲国戚利益相关皆不可为’、‘通倭之人该杀杀之天子下诏下官也决不可为’,如此,三年稳定,五年出海,十年,定海岸,二十年后,两代水师人才成长起来后,则我军纵横海洋,倭寇能劫掠得来之利益,我军公平贸易,也可得来。”杨一清请示,“如此,是否可行?”
“可。”卫央道,“你与西军有仇,乃是私仇;我军与倭奴有仇,乃是公愤国仇,你执法严厉,但凡公平便不必担忧有人报复与你。至于皇亲国戚,通倭贼,何谈国朝皇亲?该杀则杀,该判则判,但要明白,这权力上承于天子,下影响万民,不可轻用,须公平,公开,要教育民众,不要只顾着让人家遵守你的规矩。”
杨一清点头:“下官已请两位国共挑选人员,经陛下认可,则为三省‘小三司’,但有重罪者,务必要详细查验,十年查不出,二十年去查,不可伤民心。”
只是他不太明白的是,那两位怎么对此一言不发,甚至连提醒都不提醒一下?
难道她们只是躲在面前这位的背后刷功劳的刷子不成?
卫央一看他的欲言又止,就知道这是在质疑家里那两位的本领了。
“她们啊,她们可不是只会伸手要功劳的人物,只不过战区不同,她们慎重对待而已,你不必质疑。”卫央询问道,“此去,天子给了你什么样的权柄?”
杨一清惊道:“陛下予我‘凡事皆出三省总督之门,一体照办不必请奏’的权力,国公竟不知?”
“老皇帝玩的有点大了罢?”卫央好笑道,“算了,他不想多管,那就由他去吧。你此番南下,随行要带一支兵马,”摆手让杨一清别高兴,“这支人马不是给你带去福建的,而是让你顺路带到江西,你该知道对付的是谁了罢?”
“宁王?”杨一清脸色一沉,犹豫再三道,“国公,只怕此事很容易被……”他指了指上头,“太子驾薨,诸王争夺太子之位正紧,内阁,六部,各贵勋府邸,无不在想方设法扶持他们的‘自己人’,下官若带兵马,只怕……”
“无妨,你必定还要返回西安府,皇帝会给你一支人马,那是表面上的,应该还会有汪直交付给你的一队人马,人数不会多,七八百人一千人左右,你带着他们到达江西后,会有人接应他们离开,这也是给你一个插手江西乃至江南事务的好机会,”卫央道,“我瞧皇帝的意图有大开海禁的意思,你若能在东南锤炼出好本领,国朝水师乃至海军部队自然要有个知兵的人统帅,我看你可以。”
杨一清略微有些皱眉,他却不知卫央的话就是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