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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八章 两个女子(2 / 2)

却不想,偏偏撞上了自己的官驾。

胡骑看到四品官旗,只以为是宇文元庆,兜头就杀了过来……

贼球攮的,不认字也就罢了,连数都不识么?

那是“皮”,不是“宇文”。

闹这么一出,朝廷肯定会派钦使来查问,说不定还会起兵征讨。

自己至少也要等钦使至此,向他秉明事情始末。

所以,自己这个京,已然是回不了了……

想了许久,皮演才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上报吧!”

宇文元庆的上官是武威镇将,他即便心里有气,也只是已卸任的外地镇将,不能置喙太多。

“世叔放心,已备了六百里加急文书,马上启程!”

宇文元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他是被吓的。

臣服数年的柔然,因为他的原因,突然引兵入境?

一个不好引发的就是国战,这么大的锅,他哪里能背的动?

不论这个,就是那十万匹战马,真要丢了,也断然不会有他的命在。

好在先撞上了皮演,他派人提前示警,马场有了防备,才没让大祸落到头上来。

但宇文元庆估计,他这个郡守和典牧校尉,怕是已当到头了……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没发现天色已微微发亮,直到胸口隐隐做痛,皮演才惊醒过来。

“给我找个地儿,我歇片刻!”

“好好……世叔,这边请!”

……

李承志坐在门口,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晨阳照散了炊烟和雾气,照的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剔透,有如珍珠,远处的弱水如同一条玉带,蜿蜒而下。

这就是弱水,后世又称黑水、黑河,一百年后的唐三藏,就是横跨这条河,去印度取的经。

后世,老家县政府在黑河边上修了一座唐僧师徒取经石雕,足有十多米高,声称此处就是晾经台。

结果小侄子非要闹着让自己背他下水,去找那只千年老龟……

看他神思悠然,几个站在他身后的家将,无不面带喜色。

本以为彻底被砸傻了,没想到只是失去了点记忆?

真是万幸……

家将头目将一件薄裘披在了他身上:“郎君,进屋吧,外面露气太重……”

“不用!”他摇摇头,“派人去前院,看看大人是否起身,若是起来了,速来报我……”

“是!”头目应了一声,当即就派出了一位家将。

李承志看了看跑出去的那一个,又看了看头目贺扬,还有他身后那两位,又长长的叹了口气。

原身确实是宗室之后,但因曾祖造反,早被废爵除名,后人都成了庶人。

家中有个曾祖母,已八十有一,快活成了祥瑞。

祖父母早已去世,家中除了自己与父母,还有大房堂伯一家。

堂伯是从六品的卫尉丞,堂兄是八品的协律郎。

只有父亲无官身……

家境还好,洛阳城外有几个农庄,城内有几家店铺。

在李承志看来,原身简直能称得上神童:十四五时就颇有诗名,更勇武过人。再加上一副好皮囊,与其它三位有才学、且相貌俊美的宗室之后,一起被当朝尚书崔休称赞为“风流宽雅四公子!”

看到车厢里的东西,元承平眼睛一眯。

一支曲颈的梨形琴,还有一只喇叭……呸,唢呐。

现在才是公元六世纪初,就有了这些东西?

元承平伸手一指:“琵琶,唢呐?”

贺扬高兴的满脸都是褶子,头点的跟吃米的鸡:“对对对,批把,苏尔纳!”

“我还会乐理?”元承平惊的是这个。

“大郎好音律,郎君好奇,跟着学过几天……”

哦,忘了,堂兄就是专管音律的协律郎。

元承平也算是知道了,贺扬所说的短铜管,指的就是唢呐上的铜哨。

他将唢呐提了起来,心中转着念头。

好像明朝的时候,军队就拿这玩意当军号使,比现在大魏军中用的牛号角,强了十倍都不止……

心里想着,手上就动了起来,不大的功夫,唢呐就被他拆成了五六片。

工艺极其简单,绝对能量产……

但眼下还顾不得这个。

铜哨这么短,怎么用?

自己昨晚被贺扬捞上来的时候,好像看到河边有芦苇……

元承平稍一沉吟,把铜哨递到一个家将手里:“用炭火烧,把它掰弯……小心别弄折了……”

然后,他又钻进了马车。

好东西不少,大约近百斤的铜锭、十几斤银豆子,竟然还有两块狗头金和两斤多金砂。

“哪来的?”元承平奇道。

之前才问过贺扬,偌大的大魏朝立国百年,竟然还处在以物易物的阶段,官员的俸禄都是以绢、粟发放。

原因就是铜太少,没办法铸币。

金银就更不用说了。

一两金,足以换一百匹绢,这些金子加起来足有五斤,就算精炼后剩四斤,也能换六千四百匹绢。

自己是从七品,年俸才是一百匹……

贺扬瞅了瞅左右:“郎君镇守盐场时,高车国的盐商送的礼……”

高车国,不还是匈奴么?

意思就是自己镇守盐场时,匈奴盐商送的礼?

卧槽……

元承平吓的跳了起来。

“郎君……”贺扬猛的按住了他,低声劝道:“给高车国卖盐铁是朝廷默许的……高车与柔然是死敌,高车越强,柔然就越弱……”

原来不是里通外国?

但这贪的也太多了吧?

元承平稍定了定神:“你不是讲,先皇所定:贪绢一匹当杀,百匹夷三族么?”

贺扬鄙夷的撇了撇嘴:“若真如此,何止满朝文武,怕是连乡里的里长都剩不下几个!”

元承平被噎的哑口无言……

贺扬又宽慰他:“世事便是如此……也请郎君宽心,大人得的何止十倍……”

意思即便天塌下来,也有皮演这样的高个顶着。

好吧……

除了金银财货,剩下的就是书了,估计有三四十本,什么类型的都有。

五经自不必说,还有《史记》《汉书》《三国志》等史书。

剩下的便是一些佛经和道家典籍。

元承平叹了一口气。

碰上这种学古通今,文武双全,还懂变通的原身,他压力好大……

“收起来吧!”元承平摇摇头,跳下了马车。

贺扬有些奇怪。

郎病这一病,好像对财货淡泊了许多……

回了房里,正好碰到几个仆妇在上早食。

元承平瞅了一眼,又懵了。

除了一盘冷切牛肉,那盆里装着的,难道不是汤揪片?

看他盯着饭盆愣神,贺扬误以为他正在努力的回忆,高兴的提醒道:“郎君,这是羊肉汤饼……”

闻着略有些熟悉的味道,元承平眼眶一热……

……

看着机灵许多的元承平,皮演心怀大慰。

元承平年少却稳重,更是智勇双全,迟早都会显赫,所以皮演不只拿他当臣属看待,更抱着几分看重和喜爱,这三年来,没少调教和点拨他……

听元承平要去昨日接战之处,皮演下意识的皱紧眉头:“要去寻槊?一杆槊枪,有何值当寻的,我送你一杆就是……”

马槊虽贵,但那是针对寒门子弟而言,对世家来说,真心不算什么。

元承平恭身答道:“主要是想到昨日接敌的地方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事情……”

“砰!”皮演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吓了元承平一跳。

他还以为自己的应对出了差错,被皮演看出了马脚。

等皮演张嘴骂人,元承平才安下心来。

“贼球攮的,宇文元庆从哪里找的庸医,怎没有想到这个?

我要等朝廷的邸报,你能在七天之内回来即可,你若是能骑马,去酒泉驻所都无妨……但要小心,莫蹈我覆辙,我再派两什卫骑予你……”

从河西到洛阳,两千里有余,就算是六百里加急,来去也要七天以上。

再一个,经昨日之战,敦煌、武威两镇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不用担心再发生昨天那一幕,所以皮演才会放心大胆的放他出去。

元承平狂喜。

他还想着,想个什么办法,能让皮演同意他出去转悠两天,却是皮演先帮他想到了。

就是这两什卫骑有些麻烦……

元承平怕出岔子,不敢多嘴,只是深深一揖:“多谢大人……”

回了后院,他当即就交待贺扬,让他带足十日的口粮,再准备一些东西……

贺扬觉得很奇怪。

郎君让自己准备这么多绳子做什么?

还备了一副新鲜的羊肠和两只陶缸?

贺扬又自做主张,宰了三只羊。

应够足够郎君吃七天了……

……

等到披甲的时候,元承平才明白,“勇武过人”指的是什么。

足重四十二斤的全铠挂在身上,就像穿了一件棉大衣,没感觉到多重。

贺扬还说,他是天生神力,用的那杆马槊,足重二十四斤,勇冠敦煌镇……

北魏的计量略重,一斤约有后世的530克,这两样加起来也就35公斤,和后世士兵长途拉练时的负重差不多,但在这个时代能背着走不喘气的,已能算是壮丁了。

更何况,披着四十五斤的重甲,还能把十二公斤重的马槊耍的如臂使指,真不是一般人物。

他决定,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好好练一练武艺。

这可是保命的本事。

至于文采?

也不知道跟女朋友在一起时,顺风灌耳记下的那几首诗,能不能用的上?

……

准备妥当后,元承平坐着马车,率四名家将并二十卫骑,出了都牧府衙。

往西二十里的弱水南坡,就是昨天交战之处。

战场在夜里就已打扫完,死人就地掩埋,死马都被拉回了典牧府衙。但草地上依然可见黑红的血渍和战斗过的痕迹。

偶尔还能看到从土里伸出来的手……

也不知是不是已在昨天见识过满地死尸、肠穿肚烂的景像,元承平没有感觉到一丝不适。

原身落水的地方,刚好是个凹口,当时贺扬和三个家将像是疯了一样,就差跳进水里去找他了。

但冲到河边,却发现元承平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呆愣愣的站在河里,露着一个脑袋……

元承平敢肯定,当时他脚底下踏着的,绝对是车顶……

到了那处凹口,让家将和卫骑散到四周,他走到水边,往下瞅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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