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雷鸣和雷歧看着正嘶嘶地吐着信子,琥珀色的眼珠似乎挑衅地一直看着他二人的小青,皆不敢恭维地摇摇头,再一次异口同声地说。
“是你们自己说不要的哦。那我要收起来了。”天心将小青塞入自己的衣袖中,任由小青沿着手臂贴着她的身体游了进去,盘踞在她的腰身上。
“莺儿姐姐!”天心突然想起了依然惊魂未定,立即回头寻找。
见林莺儿呆呆地站在老远地方,她一蹦一跳地跑了过去,伸手正要拉林莺儿的手,却吓得林莺儿呜呜大哭,“不要,有蛇!”
天心连忙收回自己的手,尴尬地把手背别到身后,笑笑地说,“莺儿姐姐,不怕,天心会保护你的。”
“天心!?”莺儿连忙止住了泪水,错愕地抬头看着穿着一身青色粗葛,束发于顶的年轻男子。恍惚了一下,林莺儿又是一阵泪如雨下,哭得好不伤心。
天心心急地想去拉林莺儿,却因林莺儿脸上的惧色而止住,只好大声喝道,“莺儿姐姐,你不要哭啦!你倒是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啦?”
林莺儿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天心大声起来也是很吓人的,她一边嘘唏哽咽,一边呜呜咽咽地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我爹病了,我……我娘半个月前管清珍堂赊了药。本来说好是三两银子的,可……可是后来我去还钱,药房掌柜却说我是赊账要算息,管我……我要十两,我没钱还,便只好拖着。他们昨天来我家,说要还一百两,给我一天的时间去筹钱,不然就拉我去……抵债。”
天心刚从乔家年那里过来,并没有听乔家年提起过,便问,“年哥,知道吗?”
林莺儿眼里闪过一抹涩然,而后便低下了头,低声说道,“家年他不知道,我没告诉他。”
林莺儿的祖父是个樵夫,当年在山上砍柴的时候被毒蛇咬伤了,正好被在山上采药的乔正山及时发现并救治才得以活命。林莺儿的祖父因为感激乔正山,便将刚出生的林莺儿许给了才三岁的乔家年做媳妇,两家说定等林莺儿及笄的时候便完婚。然而林莺儿的祖父在莺儿十二岁那年过世了,林莺儿的娘见莺儿出落得越发娇美且频频有人上面提亲,她娘便反悔了,一口否决了这门亲事,就想将她许给更有钱有势的人家。
也是因为这样,就算是林莺儿的爹病了,她娘放着现成不要钱的药材不去要,反倒是跑到吃人不吐骨头的清珍堂去赊药。
“笨莺儿!”天心既心疼又气恼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林莺儿,然后喋喋不休地咒骂起上官亦峰来:“可恶的上官亦峰,再让我碰到你,我定叫小青咬你一口,让你皮开肉绽,体无完肤,全身长腐肉,让咬,野猪啃……”
殷璆看着天心那张小嘴一张一合,义愤填膺地咒骂上官亦峰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却又觉得这个小哥可爱得紧。殷璆转头对站在一旁的雷鸣睇了一眼。
雷鸣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到林莺儿的眼前,“这是我家爷给你的。”
林莺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一下子傻了眼。反倒是天心来得自在大方,好像那钱是给她的,说了声谢谢,就自动自发地伸手从雷鸣手里接过了银票。
天心正欲将银票塞进林莺儿的手里,想想又觉不妥,以上官亦峰的个性,就算送一百两过去,他也保不准会凭地起价。遂天心将银票收进了自己的怀里,拉起地上的莺儿,大义凛然地说道,“还是我和你一起去还吧!”
“我怕!”莺儿听说又要去清珍堂,畏缩地又蹲回了地上不肯走。刚从火坑里出来,她可不想这么快又送入虎口。
天心拍拍肚子,豪情万千地说,“怕什么,有小青在,不用怕!”小青的厉害她可是非常清楚的,这会有小青在身上,天心的底气可是非常的足。
殷璆还有雷鸣、雷歧皆错愕地看着天心的肚子,谁也没想到,那条叫小青的蛇这会正搂着她的腰呼呼大睡。
像是感觉到天心的招呼,小青立马自天心的领口钻了出来,在她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停在她的左肩处。
没有看到蛇身,却看到了小青的青色头颅沿着天心的脖子绕了一圈,殷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侧头看了一眼雷鸣,又看了一眼雷歧,见他们皆不可思议地摇头,这样的人蛇奇观是他们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
“走啦!”天心拍了拍小青的脑袋让它回到她腰上去,然后转身不由分说地拉着林莺儿往清珍堂走去。林莺儿虽然对刚才上官亦峰强抢她的事情还惊魂未定,可是却也实在经不住天心的拉扯,只好跟着天心往清珍堂去了。
“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看着天心咋咋呼呼的样子,殷璆顿感有趣,不禁莞尔,心中兴起了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摇着银扇不急不慢地跟在天心后面。雷鸣、雷歧随侧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