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没事!流了那么多血,你站好别动,让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好。”天心双手抵在殷璆的胸前,轻轻推拒了一下,眼睛红红的,闪着水光,似乎就要哭了的样子。
“好,先处理伤口。”殷璆点点头,微微推开半步,单手握住天心握着药瓶的手,轻轻抖了一下,药粉顺着瓶口洒在了伤口之上。
上完药,殷璆却忘了收回他的手。一股如触电般酥麻的触感自天心的芊芊柔荑一下子窜进殷璆的血脉之中,再涌进胸膛。
殷璆低头怔怔地看着天心,微醺的月色穿过攒金阁的大门照在天心如白雪般晶莹剔透的玉颜上,妙曼而纤长的羽睫似沾着晨露微微低垂,微红的眼流泻出无限绵长的情意,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殷璆心口一紧,一股难以言状的暖流涌上心间。
天心一股心思全钻在了殷璆的伤口上,她轻轻地对着伤口呵气,有些傻气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殷璆轻轻地摇摇头,天心的关心,天心的焦虑,他都看在眼里,心中甚是感动。
天心见血真的止住了,立即自殷璆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迅速将药瓶收起来,然后躬身自她的衣裙下摆撕下一圈为他包扎伤口,动作一气呵成。
手心顿失温润,殷璆的心里亦感空荡荡的,怅然若失。
天心最后将布条轻轻地打了个结子,然后拉着殷璆的手,将他往屋外带。
“殷三哥,我们先出去吧,这里阴森森的怪可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阴气太重,一想到攒金阁地下埋在百余口枉死的骸骨,天心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白天验尸的勇气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殷璆点点头,用没有受伤的手揽着天心的肩膀,将她带出阴寒黑幽的攒金阁,单手箍住天心的细腰,用力一提,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再几个跳跃,将天心带上了西厢阁的屋顶。
“陪我坐一会!”殷璆拉着天心在屋檐处坐了下来,不再说话,沉默地望着远方,目光中氤氲着痛苦和绝望。
这样的殷璆让天心觉得遥不可及。天心侧着头,深深地望着殷璆,有些惶恐地伸手握住了殷璆略带冰冷的手,不安地轻喊道:“殷三哥——”
殷璆回过头,皎洁的月光给他镀上了一层银辉,却像一座哀伤的雕塑,冷然、静默。
殷璆静默了片刻,缓缓地开口问道,“心儿,你知道被抛弃的感觉吗?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痛苦,这里——”殷璆右手握拳垂打在心口,胸腔激烈的起伏着,如困兽般沉闷地喊道,“她怎么可以怎么做?”
天心一把抓过殷璆的手,怕他剧烈的动作会扯裂伤口,着急地大喊:“殷三哥,你别这样,我不许你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