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扣山。自北向南蜿蜒千里伸展到蹦州境内。山势陡用”飞凡宏伟,主峰左右两侧,极对象地伸出两座侧峰,犹如两条巨龙,与挺拔浑圆的太和山主峰形成二龙夺珠之状。太和山下,五条道路,五条河流交汇而过,因而此地又名“五交城”
太和山的美景,陕华将士们无暇欣赏,也没法欣赏。因为此时正是深夜,天空之中虽有一轮圆月高挂,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洒向大地,可他们正屏气凝神,匆匆而前,尽量使自己不耍出太大的声响。
张宪的战马戴着笼头,裹了四蹄,尽管已经数次侦察过,可当真率领部队开进时,他还早被此地复杂的地形所困扰。路多,河多,简直寸步难行,怪不得女真人根本没把这里当回事。
借着月光,这位陕华勇将抬头仰望远处的太和山,朦胧的山影竟越地象二龙戏珠之势了。数千人在并不宽的道路上悄然行进,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蟒,悄无声息。只有士兵们手中的刀枪,泛着冰冷的寒光。
这支部队的目的地,虽然是太和山,但他们并不是去扎营的。张宪奉徐卫之命,引本部精锐步军从太和山一带迂回,绕到金军东大营背后。也并非是为了两面夹击,而是战事一旦爆,凭借地形牵制从眺州过来的援兵。之所以选在夜里进兵,就是怕提前暴露。
就在张宪率部迂回之际,徐家军的营寨里,将士们正在作着紧张地准备。中下级统兵官检查部队,士兵整顿器械。高级将领们齐聚大帐,作着最后的战前布置。徐原已经下令给曲端,命其率军进攻金军西大营。粘罕摆出防守的架势,我军就两头进击,让他不能兼顾。金军虽在兵力上占优势,但所幸,廊州地形适合西军作战。对方的马军将在很大程度上受到限制。散帐之后,诸将鱼贯而出,徐卫步出帐外后,抬头一望皓月当空,深深呼出一口气,扭了扭酸的脖子,对身旁吴阶、吴磷、杨彦等将领道:“早些回去歇息,养精蓄锐,明天端了金军东大营,给大金国的国相送份见面礼。”
众将皆笑,杨彦更是“猖狂叫嚣”道:“大帅安坐营内,只须给卑职八千精兵,一批火器,我去破了他!”
徐卫笑着摇了摇头,杨彦这份豪气,倒叫他想起杨再兴来。若那位在,只怕敢说杀进嘟州城,活捉粘罕。
回到帐中,本想早些安睡养足精神,奈何实在热得心慌。命亲兵打来凉水,淋了一通之后,仍旧难解暑假。一直折腾到半夜,才颇有些睡意。哪知网迷糊之时,便隐约听到帐外有人窃窃私语。又听不清是在说什么。
徐卫心里烦躁,猛然起身冲外喝道:“谁在外头聒噪?”
帐下的声音突然停止。异刻之后,李贯的声音响起:“大帅可曾睡下?”
这句话让徐卫哭笑不得,我耍是睡了还能跟你说话?遂下了床,打着赤膊步出帐去。只见李贯垂手立在外头,一见他出来便俯下头去。
“何事?”徐卫问道。
“大帅,敌营情况异常。”李贯语出惊人。
“怎么个异常法?”徐卫一下子睡意全无。
“前两日,金军游骑是通宵达旦巡戈。防范得十分严密。可今夜,不见一骑一兵,弟兄们推进一些,寻高处窥视,见敌营中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动静。卑职觉得蹊跷,却也拿不准,因此不知该不该惊扰大帅。”李贯回答道。
这是唱的哪一出?诱敌深入?空城计?还是专门逗我去摸营,然后给我设伏?想了一阵,也捉摸不定。
这黑灯瞎火的,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便道:“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随时来报。”
李贯领命而去。回到帐中,再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这不可能是诱敌之计,如果想引我去偷袭,就应该外松内紧,你直接搞个一团漆黑,我还敢来么?可除了这么一点外,就没有别的理由了,金军要什么把戏?难道他们现了张宪所部的行踪?这也没道理。若是如此,该派兵堵截才是。
左思右想不得要领,徐卫只得传下命令,让负责警戒的部队格外当心,这才沉沉睡下。
次日清晨,天网麻麻亮,徐家军大营就活泛起来。各部的行军大锅早已经热气腾腾,士兵们也在作着最后的检查,确认各色器械完好无误,只等吃了早饭,便要列队推进,直逼金营。徐卫三个时辰也没有睡到,一晚上都不踏实,很早便起了床。先召吴阶等人商议昨晚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