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老妇人自嘲地笑了一下,“三十几年前,连连,正当壮年的夫君为了家人的安危,毅然决然的辞去官职带着老身与襁褓的小儿返乡避难,不料,途中遇到一伙山贼的袭击,老身那时正值花样年华,出落水灵,山贼见色起异心,夫君身负重伤,小儿待在襁褓嗷嗷大哭,老身被他们……后来,我们与你们一样,被他们抓回寨内,那时的寨子不像现在这般清冷,连个女人都看不见,三十几年前的寨子啊,”老妇人沉浸在回忆中,“富丽堂皇,堪比皇宫,到处犹可见年轻貌美的女子……”
飘云可没那闲功夫站在这冰冻刺骨的寒夜里听她娓娓而谈,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寨主自称皇帝,那些女子不是皇后就是贵妃,夫君他……做了丞相,男人们不是出去打劫就是在寨子里花天酒地,自我被他们蹂躏之后,夫君对我越来越冷淡,他变了,他变得跟那些人一样,残暴,自私,无情。小儿长到韶年,寨主病死了,寨内兄弟争夺寨主之位,三当家胜出,夫君心有不甘,使计令寨内兄弟反目成仇,后来,死了很多人,夫君带着小儿连夜逃出了寨子,他说,我们一家都走会被人发现,所以独独让老身一个人留下!他说,等他安顿好我们的儿子之后他就会来接我。二十几年了!二十几年了!”说到这,老妇人眼眶里落下了几滴清泪。
飘云感慨地道:“哎,女人,别把青春耗在等待上。”
老妇人顿了顿,叹道:“其实,他回来过,是我没有跟他一起走。”
“为什么?”独孤尘问道。
老妇人道:“他走后,我知道留在寨内,寨子里地男人一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也逃走了,可是没有逃出多远又被他们抓了回来,我怕他们会那样对我,于是我就毁了自己的容貌。一个没有容毅没有清白身家的女子他怎会不嫌弃?与其再次受到抛弃的命运,还不如就这样子,呆在这里不是更好?”
独孤尘急忙反驳道:“不,不是这样的,真正喜欢一个人,他不会在乎你的清白不会在乎你的容貌,他在乎的只是你能不能在他身边陪着他。”
飘云对着独孤尘笑道:“尘尘,很高兴你能这么想,我没看错你,你是个好男人。”
独孤尘的脸“腾”的红了一大块,羞赧地低下了头。
飘云摇头笑了笑。然后转头对老妇人道:“说重点吧。跟我们说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帮我报仇。杀光寨子里面地人。”老妇人地声音苍老。低沉。浑厚。像用尽了所有地力气又似轻描淡写般风轻云淡。
杀光寨子里面地人?
这正是我想做地。要做地。心里虽这么想。可飘云嘴巴上却说道:“你在这生活了二十几年。难道对这个寨子。寨子里面地某个人一点感情也没有?要报仇。只要毒死他们就可以了。这对你来说。易如反掌。你又何必借助我们之手?”
老妇人摆手道:“哎。算了算了。你们走吧。”
“尘尘。我们走。”飘云毫不迟疑。抓起独孤尘地手就跑。独孤尘一边跟着飘云跑一边回过头看着老妇人。“飘云。她。她。哭了。我们要不要帮她?我们带她一起走吧?”
飘云责备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什么底细我们还不知道呢,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帮她?别说了,快走,咱们先逃出去再说。”
“可是,她哭得很伤心,你看……”
飘云回过头一望,只见老妇人跪在地上,双手掩面,低低,沉沉,压抑的哭泣声从她身上发出来。漫天的雪花,黑色的身影,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交织到一块,汇成了一幅伤感的画面。
“嘎,嘎,嘎……”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喊。
飘云和独孤尘手拉着手一路向前走,黑夜与白雪,静谧,沉寂,唯美。
独孤尘曾无数次在梦中梦到过这种画面,如今,当梦与现实相融,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活在现实里?与她相处的这一段,足够他回味一生,至始至终,他地要求从来没有变过,要的也只不过是一个平静的生活以及与一个心爱的女子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们要去哪里?”气喘吁吁的停下,二只十指相交的手仍舍不得放开,独孤尘望着白茫茫的道路问飘云。
“天快亮了,反正紫夏是不能回去的,那咱们就一起浪迹天涯吧。”飘云玩笑道。
“浪迹天涯?咱们二个?”
“是啊,怎么,不想与我一起?”
“不是,我……很想。”尘一脸向往的表情。
“想就行了,可说定了,要一起浪迹天涯的。”
“嗯
“来,拉勾。”飘云把自己地小指头伸到独孤尘面前,鼓励性的朝他点点头,尘依样的也伸出了自己的小指,“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