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蹊跷,幸好……
嗯?!
扑至那大案上,肖璇甚至于能听到窗外那低哑的猫咪叫唤的声音,闻到淡淡的夜风送来树叶的气息,却猛然间觉得手脚无力,整个人渀佛脱力了一般瘫痪在那案上。
案上本放着的一盆潜脉细枝素兰,被这猛然的撞击震得落地。哗啦声里,一个不高的人影猛然扑了上来。
不过半盏茶的时辰,止戈便是将那肖璇缚住,带到裴煦的床边。
这时,裴煦自然是清醒的,见着那人已然无甚抵抗的能力,便是伸手取出一颗滚圆的夜光珠,借着光亮,点上了烛火。
灯火虽是昏黄,但于裴煦等人的眼力而言,倒也不成问题。
肖璇此时早已被取下了蒙面的灰色布巾,露出了一张极平凡的面容。细长眉眼,暗黄面色,若没见着那清亮冰冷的眼眸,这倒是一个老成实人的好相貌。
“阁下深夜造访,本来我也是想稍稍馈赠三四分的。只是,我性子好奇,却不知道阁下蒙面易容而来,可是为了这本《祈氏药册》下卷?”
这句疑问不啻是句废话,只是那句易容,却让肖璇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他所使用的易容术,主要是提取了千淄草的枝叶调配凝固成,其虽能在顶级机师的手中将人的面容易容成,但却有一致命弱点——千淄草的香味历久不变,绝无掩饰隐藏的可能。所幸,这千淄草,所知之人绝少,举世恐怕也就三五人知晓。
这裴煦,应也是《祈氏药册》曾提及,便留意了。
肖璇淡淡地看了裴煦一眼,并不应声作答。
见到肖璇这般模样,裴煦倒也不放在心上,只微微笑道:“方才紧急之中,阁下尚是强取那《祈氏药册》,除了非得不可的意思,想来还有几分是为了能在追逼之中,有个威胁之用吧。”
肖璇听闻这句话,不以为意,整个人如老僧端坐,并无一丝动容之色。
微微勾出一丝笑容,裴煦看着时辰,略略估量着时辰,倒也不愿再多说别的,只温和地说道:“阁下心性明睿沉定,想来也是从那死人堆中爬出来的。我这黄发孩童,自是不放在眼中。只是那城东三里地那边住着的人,可是不定能经受着什么……”
裴煦话音还未落地,那肖璇的眼眸中猛然闪过浓重的杀意与警示,良久,方才淡淡地说道:“你又如何知晓?”
见出了效果,裴煦自然是微微一笑,不再提及如何设下捕获肖璇的陷阱,只温和地说道:“阁下若是缓缓图之,我倒也只能双手奉上那书册。但如这般只身独来,又焦躁难定,想来阁下不但失却权柄,更是有必取药册的需求。
而《祈氏药册》有上下两卷,自我下册那千奇百怪的方略看来,那上册当时堂堂皇皇的寻常整治方略。阁下虽是略略有些症状,却也是无碍的。至于那些症状,更可称之为回天乏术,只能静养罢了。便真是寻医求诊,那上册也尽够阁下应用了。
这般想来,那必是阁下相当看重的一人中毒难愈,非得那下卷药册的所记载的疗养之道不可。而阁下使用的木芙蓉花粉,便是取自那城东三里地。由此,我便想那人也是在那里才是。”
肖璇平凡的面容上略略显示出一丝淡淡的黯然,沉默一番后,便是问道:“那你待如何?”
裴煦听到这句话,便是知道这笔交易有七成可算是成了。因此,他便对这肖璇,微微一笑,道:“我要你十年的光阴,换取那人痊愈所耗费的所有以及安稳的退隐生活所需。”
心中一颤,肖璇猛然抬头,细细地打量着这不过是五岁的孩童,心中百般计较。但思前想后,虽不愿相信这不过五岁的孩童,但成王败寇,不过如是,只要凌霄能好好的活下来,自己便是无那葬身之地,倒也够了。
这般想后,肖璇终于抬头应答道:“一言为定。”
听到肖璇的话,裴煦露出一个清润而略微天真的笑容,道:“一言为定。不过,此时我的父母即将归来,并非是言谈诊治的好时辰。明日巳时,再行于书房一聚吧。”
肖璇微微点头,并不在多说什么,只看着裴煦取来一个瓷瓶,倒出一颗丹药,塞入自己口中,再解开绳索。略略一顿,他便开口淡淡道:“书册在此,公子过于轻信了。”
听到这句话,裴煦便知他的意思:以他的武力,摆脱他们,取得放在案上的《祈氏药册》,却不是什么难事。但他既是如此说了,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愿意为他所用。
因此,裴煦一笑,起身取来那本《祈氏药册》,拆下封面,递与肖璇,上面赫然写着笔调秀丽的四个字:《漱花词卷》。
边还笑着问道:“夜深深谈多时,却还未知晓,阁下的名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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