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者和被追随者就这样达成了平衡。从第二天起，三环奥术师、五级魔法师奥罗拉·沃顿先生，就开始了白天不睡觉，晚上睡不着……抱歉，白天做实验，晚上写论文的幸福生活。</p>
沃顿先生干活干得乐不思蜀。</p>
大部分时间格雷特并不管他，都在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儿。只除了发任务的时候会叮嘱几句：</p>
“会冒蓝火的那个气体，你测一下重量啊！”重量，重量……好轻啊几乎测不出来T_T，老板的要求又很严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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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绿色的那个气体要当心，不要泄露！”那怎么敢呢，之前已经中毒过一次了！</p>
“把所有电解了会冒黄绿色气体的东西记下来，总结一下！”已经试了20种材料了，然而，老板显然觉得不够……</p>
不过，沃顿偶尔想要做些自己的实验，格雷特也给他足够的自由度，并不觉得他耽搁了进度。比如：</p>
“这个气体能点着，会冒蓝火？我能不能用它代替硫磺作为施法材料，试试火球术？”</p>
“行啊，去试吧。别在这里，找个地方大点儿的场地，做好防护——有条件的话，拉个高手帮你加屏障……”</p>
我们的沃顿先生就拉了位师兄下去。刷师兄的徽章与权限，订了一间训练五阶魔法的法术测试间，升起法术屏障，央师兄为他套足了护甲。然后，躲在屏障后面，用精神力勾勒出火球术的法术模型，触动试管里的气体——</p>
“轰！！！”</p>
墙上，房间中心，法术屏障一层一层碎裂。师兄慢慢长大嘴巴：“你……你这是火球术……吧？！”</p>
“是啊……”奥罗拉·沃顿两眼发直。他看看测试间墙上的晶石，看看手里的试管，再看看法术屏障：</p>
“师，师兄，还好我拉你来了……”</p>
这要不是跑高阶测试间来，不是法术屏障层层叠叠，火球术一爆，气浪说不定就卷他脸上啊！</p>
师兄盯了一眼他手里的试管，没好意思问。奥罗拉·沃顿冲他讪讪一笑，奔上375层。冲到格雷特面前，他已经跑得呼哧呼哧，连连喘气，撑着膝盖道：</p>
“那个……那个火球术……”</p>
“Boom了吧？”</p>
格雷特头也不抬地问。这个词从来没有出现过，然而实在形象，沃顿都不用过脑子就明白了意思。他喘口气，奋力点头：</p>
“没错没错！还好我听你的话了……你怎么知道会Boom的？我能教给别人吗？”</p>
“你去写论文吧。”</p>
“好的！作者写你名字！”</p>
“你二作。”</p>
“好嘞！多谢！”</p>
沃顿法师颠颠儿地去做实验、补充数据、写论文去了。法术强度、法术爆炸范围、射程有没有改变、携带气体数量会不会影响法术强度，这些一样一样测试过来，特别耗体力。呜，看来今天的娱乐时间又消失了……</p>
想法只是一个闪念，要把这些数据全都补充完整，才能发一篇够好的论文，也才能作为一个完整的改进魔法，从议会手里拿到足够的奖励。</p>
然而沃顿法师知道、格雷特也知道，魔法议会每一位法师都知道。这个改进里，换用某个新材料不是关键，发现一种未知的新材料，尝试出稳定可靠的制取方式，测试出它的性质，才是一切的关键。</p>
所以格雷特才能理所当然地拿到一作，甚至，他让沃顿署名第二作者，已经相当慷慨大方。测数据、写论文的工具人而已，哪里找不到？</p>
所以沃顿法师感激涕零地去干活儿了。这边记了堆数据上来，刚要整理，那边又喊了起来：</p>
“奥罗，过来帮个忙……建立一下力场屏障，好，把空气抽干净，充燃火之气，点火！”</p>
BOOM！</p>
又炸了……</p>
“这力场是不是不够强啊……咱们增强力场屏障，再试一次！”</p>
BOOM！</p>
“再增强一点，强到你的极限！再来一次，奥罗，拜托了！”</p>
这次很平安地烧了起来。力场屏障里的木炭吞吐着白焰，很快就烧了个干干净净。沃顿法师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格雷特指挥：</p>
“再通入水蒸气！多多地通进去！加高温！高温！”</p>
BOOOOOOOM！</p>
“这个……老板，咱们先吃饭吧，我定了火腿蜜瓜、酱汁肋排、焗蘑菇和香煎鳕鱼……”</p>
“你说什么？”</p>
“我们先吃饭吧！”</p>
“后面一句！”</p>
“我定了火腿蜜瓜……”</p>
“蜜瓜！对，蜜瓜！”格雷特猛地站了起来，兴奋地团团乱转：“帮我买两只蜜瓜，对了，通天塔允许把蜜瓜带进实验室么？”</p>
“……偶尔带几片进来没关系，但是最好快点吃掉……老师看了要骂的……你要蜜瓜干什么？”</p>
“哎呀……”</p>
格雷特团团打转。沃顿法师看见他眼睛闪闪亮亮的，几次张开嘴，同时举起手试图比比划划，明显是想给自己解释。折腾了好一会儿，却还是肩膀往下一垮：</p>
“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p>
“我，我拿午饭去……”</p>
老板做的项目，看都看不懂，老板觉得给你解释你都听不懂……</p>
悲桑。</p>
沃顿法师垂头丧气，怏怏而去。一会儿工夫拎了餐盒上楼，格雷特吃一口，看一眼，再吃一口，再看一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