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唤？</p>
询问？</p>
就实验室泄露事件？</p>
格雷特脸色刷地白了。</p>
P4实验室出事故，一个甲类，一堆乙类的传染病菌泄露到外界，引起一个甲类、一个乙类传染病传播，几十名患者感染，这个……</p>
法条在心中一页一页翻过。不费什么劲儿，格雷特就翻到了刑法第331条：</p>
从事实验、保藏、携带、运输传染病菌种、毒种的人员，违反有关规定，造成传染病菌种、毒种扩散，后果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后果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p>
我……我这算“后果严重”还是算“后果特别严重”？</p>
我要坐几年牢？</p>
等等，这个世界，这个魔法议会，有没有相关规定？我需要律师！</p>
格雷特白着脸转向自家追随者。奥罗拉也被吓了一跳，还要努力安慰他：</p>
“没事的吧？只是讯问而已，应该……不至于很糟糕吧？真的事情很严重的话，应该已经上门来抓人了……”</p>
越说越是底气不足。为这次泄露事件，五位评审会委员亲临实验室，一群大魔法师跑去岛上研究传送阵，抓人的巡逻队、执法队出动了多少人手，奥罗拉已经不敢去算了。</p>
“那个，以前有没有先例？”格雷特惶惶地看着他。书到用时方恨少，事情临头，才知道自己对魔法议会的了解，还是太少：</p>
“闯出这种祸的魔法师会被怎么处置？会坐牢么？要赔多少钱？奥罗，你听说过么？”</p>
沃顿法师一时也答不出来。他在尼维斯城也生活了好几年，可是仗着天资出众、老师宠爱，两耳不闻窗外事，生活轨迹就是从家里到法师塔，再从法师塔回家里。绞尽脑汁，搜索枯肠，好容易想起一个案例：</p>
“那个……我好像记得，两百多年前有位大魔法师，从异空间弄了个什么东西过来，不小心爆了……当时牵连了整整一学院，几百个少年魔法师跟着倒霉。后来传奇法师们公议，把他打发去看守异空间，驻守二十年还是多少年……”</p>
……我不要啊！</p>
大魔法师闯了祸是流放，我闯祸，会不会是坐牢？好像听说魔法议会确实有监牢来的……</p>
“奥罗，能不能让你老师帮忙求个情……？”</p>
“放心，老师肯定不会看着不管的！”奥罗拉·沃顿努力保证：“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他！——不过现在不行，晚上小火车不开，上不了山，我又没有传讯用的东西……”</p>
“哦……”格雷特有点低落。奥罗拉拽着他回到实验室：“放心吧，评审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雷霆之主看着呢！”</p>
……难道那位闯祸的大魔法师，背后没站着传奇法师吗？</p>
格雷特还是有些慌。当晚辗转反侧，冥想也没法入静，觉也没能睡好。第二天早早爬起，赶头一班小火车上了山顶，直接到了通天塔等候传讯。</p>
平时他来这里，不管是塑能系副塔的休息室，还是通天塔375层的实验室，总有地方落脚。这一次格雷特心中忐忑，两个地方都没敢去，直接到了120层。</p>
办公室没开，会议室没开，走道上偶尔有人匆匆路过，看到格雷特，无不向他投以异样的目光。格雷特无奈，只能在楼梯拐角找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默默一蹲，缩起来干等。</p>
9点钟将近，终于有人过来搭理格雷特。两个执法队打扮的年轻魔法师一左一右，半是陪伴、半是押送，带格雷特进了会议室。</p>
格雷特左右望望，会议室里别无他物，只在正对房门的地方摆了一条长桌，桌后八张高背扶手椅一字排开，镶金雕花，装饰豪华。茶水，纸笔，样样安设妥当，如果不是因为会议性质，只怕连点心瓜子都摆上了。</p>
而自己这边，只有孤零零一把小椅子，没有软垫，没有扶手，靠背只有对面的一半高度，看着跟教室里的学生座椅似的。</p>
……我该感谢你们没装两个扶手，再在扶手前面装挡板吗？</p>
格雷特腹诽着老老实实坐了上去。这个距离，这个布置，瞬间就有了被审讯的感觉。等到八位评审会委员一一入座，格雷特表面镇定，心里已经在打鼓了。</p>
“你心虚了。”左起第四位，几乎正对着他的一位中年魔法师忽然道。老萨姆立刻扭头：“喂，别用你们那一套对付他！”</p>
好几名委员都笑了出来。格雷特前些天见过的，那位对他颇有善意的预言系大魔法师，一边笑一边道：</p>
“老萨姆，你也别护得那么紧。——侦测思想、感知情绪这样的法术，我们学派也是有的，又不是单单惑控系才能释放！”</p>
啥？</p>
要用魔法对付我？</p>
格雷特又是一慌。上次当面中了个“魅惑人类”，手术危险性、并发症什么的，顺嘴全都秃噜出来的惨痛事儿，他现在还记忆犹新。而预言系的大魔法师嘲笑完同事，已经脸色一板，转向格雷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