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宁睨着他,心想着,估计看她接受谢峻送她地礼物,心里又该不舒服了吧。但是看他这样子,又莫名的有些高兴。欧墨非见她面带笑意,瞪她一眼:“你还笑。”
建宁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胃又痛了起来。墨非按住她,“别笑了。又该痛了吧。”说着轻轻一声叹息,把那心疼,都化到这一声叹息里去了。
建宁地手握住他地大掌,这温暖柔软而干燥的手掌,修长地手指,厚实的掌心。轻轻地拢了一下,“你放心好了……我好象,不是喜欢谢峻的。”
墨非笑了。这傻丫头!喜不喜欢都分不清楚。他的眸光温暖如春,执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建宁感到一丝困顿,复又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
程皓薰胸口有些闷痛。他大步离开输液厅,仍然抵不住那一阵一阵钻心的疼痛。走到电梯那里,他停住了脚步,额头抵着电梯的门,等待着这阵剧痛过去。
有一双手自身后搀住了他的手臂,回过头来,却是习雁希。他抽回手来,冷淡地道:“你又来做什么。”
“只是来看看你而已。”就算他每次都是对她这样冷言冷语,习雁希还是适应不了。多想像从前一样狠狠地瞪他顶嘴,可是……她不敢。
她不希望像他像她姐姐那样,永远地长睡不醒。她隐忍着,“我送你去病房吧。”虽然医生说可以出院生活,但是程父一直不肯他出院,于是那个病房一直留着。反正一些病房的费用,程父根本不看在眼里。更何况程皓薰是他的独苗。
“不必。”程皓薰冷淡地说。
习雁希眸子里的火苗高扬起来,但转瞬又灭了下去。她仍旧扶住他的手,“走吧。”
程皓薰轻轻挣开,二人一起进了电梯。习雁希看到他拿出手机来,她偷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竟是林疏桐的相片。刹那间有股怒火升起,将她这几天的隐忍都爆发了出来,伸手抢过他的手机,狠狠地扔在地上,还用力地踩了几脚,转瞬间他的手机屏幕已经出现了裂痕。程皓薰瞳孔微微缩紧,弯下腰去要捡手机,习雁希却死死踩住。他眸温骤降,“你在发什么疯。”
“为什么就一定是她!”习雁希尖叫,“她有什么好的,你非要喜欢她不可!我又有什么不好,哪里比不上她。”
程皓薰一字一句地:“在我眼里,你哪里也比不上她。”
“你?!”鼻子猛得发酸起来,迅速凝结成眼泪。她将那水气狠狠地眨去。为什么他永远都是这样漠视她的存在!她不介意他身体不好,只要他能让她陪在身边就可以。可是为什么……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一个林疏桐!愤怒取代了一切,把最初知道他生病时决定以后再不和他拌嘴生气的坚定都抛到了九天云外。“我看她又不爱你,你何必在那里自作多情!”
程皓薰颤了一下。仍旧弯下腰去捡起手机,冷漠地看着她,“如果你不希望我看见你就讨厌,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
习雁希狠狠地别过头去。倔强地咬着嘴唇,眼里是泯灭不了伤痛。她忽的又回过头来,眼里竟是汪汪眼泪,仿佛再也控制也不想控制了似的,“如果你不喜欢我,那天,为什么要那样?”
程皓薰被她说得莫名,“哪天,哪样?”
“两年前,”习雁希抹了一把眼泪,瞪视着他,“为什么会给我送伞!为什么不放任我自己去淋雨。”
程皓薰偏着头,努力想着她说的这些情节。有过吗?
他不记得。
眸光冷咧地看着她,“如果我真的给你送过伞,那也是因为我看你比较可怜,或者我自己觉得拿伞比较麻烦。”
只是这样么?习雁希好笑咬着嘴唇。原来只是这样啊!对他而言轻而易举的毫不用心的一件事,却是坚定自己深爱他,再也不想转移信念的理由。那把伞上,有他微暖的体温,她的手覆在伞柄上,那一瞬间,有暖流漫遍全身。却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想象的。早该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温暖,他给她伞,不过是怜悯,是她自己愿意当傻子而已。
电梯叮得一声,开了。程皓薰走了出去,手上捏着快要变成碎片的手机屏幕。<div>